晴兄不問,小弟也須得說明才是,不瞞晴兄,此賬冊乃是都水清吏司前任掌印郎中李雙春所獻,正是被孫東方所篡改之原物,晴兄若是不信,大可將李郎中傳來一問,即可知端倪。”
弘曆乃是有備而來,自不會因弘晴的揶揄而動氣,zixin地一笑,一派從容狀地道破了謎底。
“嗡……”
一聽賬冊是李雙春所獻,滿大堂的官員們頓時又哄亂了起來,沒旁的,當初李雙春之所以會被孫東方所取代,正是因其不甚聽弘晴的使喚之故,眼下雖已是成了靠邊站的郎中,可畢竟在工部廝混了多年,根子還是在的,此賬冊既是其所獻,那十有八九便是確有其事無疑,很顯然,眼下的局面對於弘晴來說,已是不利到了極點。
“歷弟既是如此說了,為兄不問個明白怕是不行了的,也罷,來人,去將李雙春請了來,另,連同北河總督衙門歷年賬冊也一併帶了來。”
眾人皆慌,唯獨弘晴卻是絲毫不亂,甚至連嘴角邊那絲揶揄的笑意也不曾有半點的收斂,平心靜氣地任由眾人亂議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一揮手,聲線陰冷地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既下,領著一眾王府侍衛在堂下戒備著的李敏行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趕著應了一聲之後,便即領著一眾手下匆匆而去,不多會,已是帶著一名相貌清逸的中年文官以及一名手捧賬冊的衙役從堂口處又轉了回來。
“下官都水清吏司郎中李雙春叩見晴貝勒!”
這一見到高坐在上首的弘晴,那名相貌清逸的中年文官自不敢有半點的失禮之處,疾走數步,搶到了文案之前,規規矩矩地便是一個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
弘晴虛虛一抬手,面無表情地叫了起。
“謝晴貝勒隆恩。”
李雙春乃是積年老宦海了,城府自是深得很,儘管此際心情激盪不已,可神情卻是從容淡定得很,謝了恩之後,也無甚多的言語,就這麼躬身而立,擺出一副聽憑訓示之模樣。
“嗯,李郎中可是本貝勒為何喚你到此麼?”
弘晴掃了眼李雙春,拖腔拖調地打了句官腔。
“下官不知,還請晴貝勒明訓。”
事情鬧得如此之大,李雙春又怎kěnéng不清楚被喚來此處的緣由之所在,不過麼,他卻是不打算自個兒說破,而是故作茫然狀地搖了搖頭,恭謙地應對了一句道。
“嗯,是這樣的,弘曆言及爾曾獻了本賬冊,說是北河總督衙門所送之原物,不知可有此事?”
弘晴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接著往下追問道。
“賬冊?這……”
面對此問,李雙春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支吾著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李大人莫怕,有甚話只管直說,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此乃大清之天下,非是某些人可以一手遮天的。”
眼瞅著李雙春似有退縮之意,巴郎普可就穩不住神了,這便從旁插了一句,擺出了副為李雙春撐腰之架勢。
“巴大人說得好,李郎中有甚隱情且就道來好了,想來晴兄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巴郎普話音一落,弘曆也跟著從旁鼓勵了李雙春一句道,
“晴貝勒明鑑,下官早非掌印郎中,又不管核銷之事,怎能有甚賬冊在手,箇中怕是別有誤會罷。”
李雙春茫然地看了看巴郎普,又側頭望了望弘曆,末了,朝著弘晴一拱手,肯定無比地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嗡……”
李雙春此言一出,滿堂頓時譁然一片,一眾官吏們全都驚詫莫名,誰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般模樣,至於弘曆麼,則已是面色狂變,原本的zixin之微笑瞬間便僵在了臉上,手一哆嗦,擎在手中的那本賬冊便已是就此滑落在了地上。
“李雙春,爾好大的狗膽,那賬冊是爾十日前親手所交,而今竟敢當場否認,是欲何為?來啊,將這狗賊給本官拿下!”
一派亂議聲中,巴郎普率先回過了神來,已是大事不妙之下,已是起了狠心,這便不管不顧地放聲狂吼了起來。
“放肆!巴郎普,爾想作甚?本貝勒在此,豈能容爾胡為!”
巴郎普倒是喊得兇悍,可惜堂下諸般人等大多是弘晴的親衛,自是無人去理會其之命令,反倒是惹來了弘晴的雷霆震怒,但見弘晴猛地一拍文案,已是毫不容情地狠訓了其一番。
“晴貝勒海涵,下官一時義憤,失禮了,然,此惡賊居心叵測,卻是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