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個小圈套,試探誘使其再次犯錯,可惜弘曆顯然學乖了,始終按兵不動,白瞎了弘晴的幾番小算計,對其的忌憚之心自不免更深了幾分。
“歷弟,算起來你我兄弟也已是有許久不曾聚聚了,都怪為兄,整日價瞎忙,對歷弟確是少了些關心,都是為兄的錯,還望歷弟莫要有甚心結,有甚錯處,皆為兄擔著便是了。”
政治動物講究的都是表裡不一,這一點,弘晴顯然是個中之好手,儘管心中對弘曆極為的忌憚,可口中說出來的寒暄話語卻是分外的和煦。
“晴兄此言差矣,小弟得蒙晴兄錯愛,能在工部之地辦些實事,已是三生有幸焉。”
弘晴越是客氣,弘曆心中的弦便越是繃得緊了起來,沒旁的,只因弘曆實在是太清楚弘晴的為人了,客氣的背後一準有著埋伏,越客氣就越是如此,回答起弘晴的話來,自也就謹慎再謹慎,斟酌了片刻之後,方才謙遜地謝了一句道。
“嗯,歷弟乃是幹才也,在這工部之地歷練一年餘,想來對各司處已是有了相當之瞭解了罷?”
這一見弘曆面色雖平靜如昔,可眼神裡的戒備之意味卻是濃得很,心中不禁為之冷笑不已,不過麼,卻並未帶到臉上來,而是笑容不變地接著寒暄道。
“不敢,小弟確是歷練了些司處,可說到所得麼,卻依舊尚淺,難堪大用啊,慚愧,慚愧。”
一聽弘晴這般說法,弘曆的心絃立馬又是一緊,一股子不詳的預感已是不可遏制地從心底裡狂湧了上來,只是一時間卻是無法猜透弘晴的算計之所在,也就只能是含糊地謙遜了一番。
“哎,歷弟過謙了,這工部司處雖是不少,可卻又能有甚事難得住歷弟的,而今諸司、處歷弟大體上都已是輪了個便,只差製造庫與都水清吏司罷了,前者麼,事涉軍機,無皇瑪法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內,為兄便是想讓歷弟去幫辦一二,卻也難為啊,至於後者,不過都是些瑣碎之事罷了,只消細心,原也不會有甚差錯,不去攪合也好,這麼一算,歷弟也該能管些事了的。”
弘晴笑呵呵地一擺手,以上位者的姿態,好生扯了一大通,末了方才隱約地透出了要給弘曆壓壓擔子的意思。
“晴兄教訓得很,若是小弟力所能及之事,自不敢辭也。”
弘晴這麼番長篇大論下來,弘曆心中當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啥滋味都有甚叫能管些事來著,最核心的兩個司、處都被弘晴牢牢地把控在手中,剩下的不過是雜務而已,就算管,又能管出甚名堂來,再說了,弘曆這個幫辦的身份乃是老爺子給的,又不是弘晴賞賜的,若不是爵位相差過大,本來雙方的地位該是平等,而今卻被弘晴當屬下來看待,弘曆又怎kěnéng不惱火萬分的,只是這等惱火中卻也不免有著一絲的期盼,畢竟有權說話才能有分量,若是如今這等尷尬之身份的話,滿工部裡,真將弘曆放在眼中的壓根兒就沒幾個,wènti是弘晴顯然不會如此好心,這叫弘曆自不免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沉吟了片刻之後,方才謹慎無比地應答了一句道。
“這個自然,非歷弟所能及之事,為兄也不敢強求麼,唔,前些日子,虞衡清吏司掌印郎中齊大作可是很說了歷弟一通子好話,說是歷弟在該司表現卓越,乃濟世之大才也,對該司之諸般事宜熟稔在心,遊刃有餘焉。為兄聞此,心甚籍慰矣,就請歷弟掌總虞衡清吏司可好?”
弘晴就像一高明的獵手,誘餌一個接一個地拋著,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香甜,縱使弘曆能看得出些蹊蹺,卻也不怕其不上鉤,這不,絮絮叨叨地扯了一通之後,已是將一塊碩大的餡餅端到了弘曆的跟前。
“哦?”
餡餅當然好吃,弘曆都餓了多年了,乍然間見到這等香甜的餡餅從天而降,要說不動心,又怎生kěnéng,只是心中的不詳預感卻又極濃,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不該伸這麼個手的,遲疑了好一陣子,都沒做出個決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