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之際,將一張摺疊hǎode銀票子悄悄地彈進了李德全的衣袖之中,而後笑著試探了一句道。
“老奴不知,陛下已在園中等著呢,王爺您請罷。”
李德全的口風很緊,哪怕收了銀票,也斷然不肯洩露老爺子的行程,僅僅只是敷衍了一句,便即轉身走了人,再不給三爺有多話的機會。
“備車,去暢春園!”
眼瞅著李德全行色匆匆地走了人,三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變幻個不休,好一陣子的發呆之後,這才從牙關裡擠出了句話來。
“喳!”
三爺的話就是命令,一眾人等自不敢稍有違逆,齊聲應了諾之後,便即亂紛紛地忙碌開了,不多會,兩輛豪華馬車已是各套上了四匹駿馬,馬伕、護衛等也盡皆就緒。
“晴兒,你跟阿瑪上一輛車好了。”
眾人忙乎之際,三爺始終是在神遊之中,直到臨上車之際,卻突然醒過了神來,扭頭看了眼恭立在身後的弘晴,眉頭一揚,語氣略急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孩兒遵命。”
用不著猜,弘晴也zhidào三爺這是心虛了,打算找自己商量一下應對之策罷了,心中自不免對三爺的沉不住氣有些腹誹,不過麼,為了自家小屁股的安全著想,弘晴自不敢將這等情緒帶到臉上來,僅僅只是恭謹地應了諾,跟在三爺的身後,一併上了馬車,不多會,隨著李敏行一聲令下,誠親王府的隊伍便已是浩浩蕩蕩地轉出了府門前的照壁,沿著大街向西門外的暢春園趕了去。
“晴兒,依你看來,皇阿瑪是何時到的京?”
果然不出弘晴之所料,馬車方才開動不多會,三爺已是忍不住開口發問了,這一問還就直奔了主題,就連半點掩飾都欠奉,顯見三爺心底裡究竟有多虛。
“回父王的話,孩兒實不敢妄測,然,皇瑪法既是已下詔大聚群臣,想必是已有了萬全之把握了的。”
弘晴雖不敢肯定老爺子的歸期,可卻zhidào老爺子行事向來老辣無比,若無平定大亂之把握,他是斷然不會露面的,而今,既是公然宣召諸般大臣,顯然是已備好了霹靂手段,就看這板子到底會打在何人身上了。
“嗯,朝局確是不能再亂將下去了,也該到了有個收場之時了的,只是不知皇阿瑪會作何處置卻是不好說之事了的,一會見了駕,晴兒還須慎言方好。”
三爺心裡很亂,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老爺子的問責方好,可有一條他卻是知曉的,那便是作為此番變亂的始作俑者的弘晴斷然不會有甚好果子吃,真怕弘晴在應對上出了岔子,萬一要是被老爺子重責了去,三爺自己少不得也得跟著吃掛落,到時候若是父子倆一起倒了黴,那後果可須不是耍的,有鑑於此,三爺自是得趕緊叮嚀弘晴一番。
“父王放心,孩兒zhidào該如何做的。”
弘晴自是清楚三爺到底在擔心些甚,實際上,用不著三爺來交待,弘晴也斷然不敢大意了去,沒旁的,此番事情鬧到了如此嚴峻之地步,可以說弘晴的責任極大,無論是帝陵一案的審理還是後頭一系列勾當中,都有著弘晴的責任在,老爺子真要問責的話,頭一個要挨板子的人就是他弘晴,這一點,早在計劃全盤之時,弘晴便已是預計到了的,只是預計到歸預計到,眼下弘晴所求的不過只是將挨的板子減少些罷了,至於能否全然無恙麼,弘晴自己都沒甚把握可言,當然了,這等心思,弘晴卻是不會說與三爺知的,倒不是說不得,只是不願讓三爺亂上加亂罷了,此際,面對著三爺的諄諄教訓,弘晴也就只能是恭謹地敷衍了一句道。
“嗯,那就好。”
對於弘晴之能,三爺還是很放心的,此際聽得弘晴如此回答,自也無甚不滿之處,加之三爺自身思緒紛亂得很,也無心再多囉唣,吭了一聲之後,便即默默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弘晴也無意多言,父子倆便就此再無交談,各想著各的心思,唯有轔轔的馬車聲在車廂裡輕輕地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