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血腥廝殺下來,十幾路大名組成的七千多聯軍被清軍殺得個潰不成軍,主將本多純太郎戰死,其餘大名也死傷過半,全軍被殲近四千之眾,餘者皆膽喪潰逃而去,而京都城中守軍盡不敢開城接應,此戰過後,京都周邊數百里之內再無援軍敢來京都參戰,城中人心浮動,右大臣德川三生等諸多權貴心急火燎,不得不連連派信使趕往江戶求援。
江戶離京都足有千里之遙,儘管一接到中御門天皇的告急詔書,幕府將軍德川吉宗便已下令徵召周邊各大名之兵力,以備南下救援京都,奈何諸般事宜纏雜,大軍集結的sudu實在是快不起來,沒等江戶那頭完成戰備動員,老十三已是率清軍主力於康熙五十年十一月十一日趕到了京都城外,一萬餘大軍雲集城下,更有重炮數十,輕重步兵炮近百,陣容可謂是鼎盛至極,然則老十三卻並未下令攻城,而是屯兵城下,圍三缺一,每日裡只派出小股部隊四下掃蕩周邊諸藩,搶奪給養、馬匹家畜,除此之外,再無其餘動作,甚至不曾做攻城前的準備工作。
老十三這麼個無所作為的架勢一出,諸將們也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前頭一、兩日還好,左右大軍長途跋涉而來,怎麼著也得休整上一下,可足足四天過去了,老十三還是沒下令攻城,諸將們自不免心急火燎了起來,眾將們紛紛求戰,然則老十三卻全都置之不理,甚至連句解釋都沒有,這可就令諸將們茫然不知所以了,偏生老十三治軍極嚴,諸將們就沒誰不怕他的,自都不敢去找老十三問個明白,如此一來,弘晴就成了諸將們糾纏的目標,弄得弘晴也因之頭大不已。
老十三想作甚?這個wènti旁人猜不透,弘晴卻是心中有數的,儘管不敢斷言全都料中,可八九不離十的zixin,弘晴還是不缺的,只是老十三不肯明言,弘晴卻也不好胡亂開口,wènti是諸將們不敢去攪鬧老十三,卻盡在弘晴處瞎蘑菇,鬧得弘晴難得有個安生的時候,沒法子,只好應諸將們之所請,親自去找老十三問個分明瞭。
“小侄見過十三叔。”
儘管彼此間關係極好,可弘晴卻並不曾輕忽了去,按著規矩在帳外請見,由著中軍官入內通稟了之後,方才緩步行進了大帳中,入眼便見老十三正趴在大幅地圖前,手持著支炭筆,比比劃劃地丈量著,弘晴自不敢有所失禮,這便疾走數步,搶到了近旁,恭謹地行禮問了安。
“嗯,晴兒來了,坐罷。”
聽得響動,老十三從地圖上抬起了頭來,面色平和地看了弘晴一眼,也無太多的寒暄之言,僅僅只是一壓手,示意弘晴自行入座。
“謝十三叔。”
弘晴客氣地謝了一聲之後,緩步走到了几子旁,隨手抓過一個馬凳,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了下來。
“怎麼,你也是來催戰的?”
老十三瞄了弘晴一眼,似笑非笑地發問道。
“嘿,十三叔說笑了,小侄這是被那幫混賬行子給逼來的,他們不敢逼您,全跑小侄那兒去了,得,小侄連個覺都難得睡安穩,不來十三叔這兒走上一趟,這事兒還真就沒個完了。”
弘晴聳了下肩頭,露出了個苦笑,無奈地解釋了一番。
“得,你小子就別在爺面前裝了,就你那德行,爺還就不信你小子心中會沒譜,說罷,這仗若是你來指揮,該怎麼打?”
弘晴的叫苦倒是叫得似模似樣,不過麼,老十三卻並不吃這一套,沒有一揚,沒好氣地笑罵了一聲,而後,又不管不顧地便要弘晴將老底兜將出來。
“十三叔,您這不是為難人麼,您才是大帥,這仗怎麼打,該是您說了算,小侄自當聽憑差遣,斷不敢有絲毫折扣。”
說到戰略構思,弘晴心中自有一副藍圖,不過麼,他卻並不想急著說將出來,沒旁的,大家熟歸熟,上下之分還是要講的,那些個越俎代庖的事兒,弘晴卻是不願為之。
“叫你說你就說,對與不對,爺自會判斷,說罷,說罷。”
老十三跟弘晴相處多年了,自是清楚弘晴的性子,這便一擺手,不甚客氣地打斷了弘晴的託辭,不耐地逼問道。
“嘿,得,這話可是十三叔您說的,那小侄也就不客氣了,唔,若是小侄沒料錯的話,此際艦隊主力該是已經北上了,目標當是江戶港,不知小侄說得可對?”
老十三既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份上,弘晴自也就不再虛言應付,而是zixin地一笑,點出了老十三所謀之戰略構想的關鍵之所在。
“哦,何以見得?”
一聽弘晴這般說法,老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