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絕地罵了起來。
“皇阿瑪息怒,皇阿瑪息怒,您龍體要緊啊,萬不可氣壞了身子骨,若不然,叫兒臣等如何自處啊,皇阿瑪,您消消氣,有甚事且慢慢商議了去,您莫要如此,兒臣等受不起啊。”
對於眼前這一幕,三爺心裡頭的惶急是有的,可更多的則是竊喜,沒旁的,鬧了這麼一出之後,原本就風雨飄搖的太子已是註定要完蛋了,如此一來,他三爺的機會也就該到了的,不喜更待何時,只不過三爺城府深,自不會將喜色帶到臉上來,而是趕忙鬆開了老爺子的身體,作出一副惶恐無地狀地一頭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地哀求著。
“哎,冤孽啊,眹怎會生出了這麼個孽子,哎……”
面對著三爺的苦苦哀告,老爺子的火氣倒是漸消了去,可心中的痛卻是更深了幾分,雙眼一閉,眼角邊便已是見了淚花。
“啟奏皇阿瑪,莊外發現大股來意不明之騎軍,兒臣不敢擅專,還請皇阿瑪明示。”
眼瞅著老爺子如此痛苦,三爺的心不由地也跟著抽緊了起來,唯恐老爺子就這麼倒了下去,心一急,也就顧不得許多,趕忙將緊急軍情稟報了出來,打算以此來分散一下老爺子的心思。
“嗯?何時的事,說!”
三爺的努力顯然沒白費,老爺子一聽有騎軍大至,傷痛的心思瞬間便消散了個乾淨,雙眼猛然一睜,精光閃爍不已地望向了三爺,神情凜然地斷喝了一聲。
“回皇阿瑪的話,就在一炷香之前,兒臣本正欲回府,突接劉鐵成、劉將軍派人送來的急報,自不敢輕忽了去,這才緊趕著來尋皇阿瑪做主的。”
這一見老爺子氣色不對,三爺自不敢有甚隱瞞,趕忙將前來此地的緣由解釋了一番。
“坤寧,爾即刻去探個分明!”
老爺子沒再多問,側頭望向了一名站在一旁的大內侍衛,聲線陰冷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一聽老爺子如此吩咐,坤寧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趕著應了一聲,拔腳便衝向了院門,只是還沒等他轉過屏風,就見一名善撲營參將已是從屏風後頭闖了出來,險些與坤寧撞了個滿懷。
“報,啟稟陛下,莊外來騎已探明,乃是熱河都統凌普所率的兩千騎營,自言是奉了太子手諭,前來避暑山莊護駕,劉將軍已率部將其攔在了莊外,特派末將前來稟明聖上。”
那名急衝而來的參將壓根兒就沒理會坤寧的驚訝與惱火,疾步衝到了御前,一個乾淨利落的打千,緊趕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好,很好,這就要稱兵造反了?哼,眹倒要看看凌普有多大的膽略,就這麼兩千兵也敢闖莊,來得好!老三,你帶眹的印信去,將凌普給朕拿下,若是他敢頑抗,就讓劉鐵成發兵,一體剿滅了去!”
太子這頭鬧偷情,外頭居然就有其親信要率軍闖莊,這可把老爺子給氣壞了,二話不說,一把拽下腰間懸掛著的一枚小印,丟到了三爺的懷中,咬牙切齒地下了旨意。
“是,兒臣遵旨!”
此際的避暑山莊可是雲集了不少的軍伍,不止有三千善撲營在,還有熱河騎營的五千人馬,更有山莊原本的護衛三千之數,加起來的兵力足足有萬餘之多,對付一支兩千人的騎軍顯然不是啥大wènti,這可是件唾手可得的奇功,三爺自是沒有拒絕的理兒,再說了,三爺該表演的都已是表演過了,再多呆在這等是非之地顯然不太合適,原就巴不得趕緊脫身離去的,此際一聽老爺子如此吩咐,自是趕忙便應承了下來,恭謹地行了個禮之後,領著手下侍衛急匆匆地出了院門,一路向莊子外圍的甕城趕了去。
“德楞泰!”
三爺已去,老爺子卻並未就此作罷,咬著唇,在院子中來回踱了幾步之後,猛然頓住了腳,聲色俱厲地斷喝了一聲。
“末將在。”
聽得老爺子點名,站在一旁的德楞泰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忙從旁閃了出來,高聲應答道。
“去,傳眹的旨意,所有從一品以上朝臣皆到戒得居聚合,不得有誤!”
老爺子掃了德楞泰一眼,從牙關裡擠出了句話來,聲線咋一聽起來似乎尚算平和,可內裡卻滿是陰森森之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