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小王爺,淮安大捷!”
天剛矇矇亮,一夜都不曾睡安穩的弘晴已是起了,雙眼朦朧地行出了臥房,一個哈欠尚未打完,就見侍衛王凱滿頭大汗地從院門處衝了進來,疾步搶到了弘晴面前,一個打千,緊趕著稟報了一句道。
“哦?快說,眼下情形如何了?”
這一見是隨李敏行趕赴淮安的王凱到了,弘晴尚存的睡意已是全消,眉頭一揚,急吼吼地便出言追問了起來。
“回小王爺的話,昨夜耿將軍奇襲鹽巡營,兵不血刃,已是將所有嫌犯一舉拿下,另,金陵水師提督堯誠、堯將軍已率部將所有鹽船截下,陳彪等一眾賊子盡皆被擒,李將軍突審之下,諸賊子皆已招供,指認劉八女就是此番私鹽販運之幕後主使,現,李將軍等已率部押解諸般囚徒正在向揚州城趕來!”
王凱昨夜雖不曾參戰,可突審卻是全程參與了,又縱馬疾馳了兩百餘里地,這會兒自不免疲得夠嗆,然則一說起所獲,精神卻是大好,亢聲將昨夜之事簡明扼要地報了出來。
“好!爾且下去休息,來人!”
一聽戰果如此輝煌,弘晴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喜不自勝地一擊掌,高聲斷喝了一嗓子。
“屬下在!”
弘晴話音一落,侍候在院子外的侍衛副統領李順已從外頭搶了進來,高聲應了諾。
“傳令:城中守備營即刻集合,本貝勒要軍演!”
弘晴面色肅然地看著李順,從牙縫裡擠出了句陰森無比的話來。
“喳!”
一聽此令,李順自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了一聲,領著數名王府侍衛便匆匆奔出了府衙,策馬向城北處的軍營方向趕了去……
“末將揚州守備孫三戈參見欽差大人!”
城北演武場的小高臺上,揚州守備營遊擊將軍孫三戈快步走到了端坐在高臺正中的弘晴身前,一個標準的打千,恭謹地行了個大禮,只是眼神卻頗有些茫然,不為別的,只因弘晴暫署知府已是近半年的時間了,卻從來不曾來過軍營,這冷不丁地突然要軍演,當真有些個令人費思量的。
“孫三戈,爾可知罪?”
弘晴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孫三戈好一陣子之後,這才面色一肅,劈頭蓋臉地便喝叱了一句道。
“啊,末將不知欽差大人此言何意?末將無罪!”
一聽弘晴這話寒得緊,孫三戈不由地便是一愣,猛然抬起了頭來,訝異地抗辯道。
“好一個無罪,爾身為朝廷命官,手握軍權,卻不思報效朝廷,與劉八女沆瀣一氣,欺男霸女,與賊寇何異?來啊,將這廝摘去頂戴,押入大牢!”
孫三戈其人與劉八女私交甚篤,向來稱兄道弟,沒少幹出強買民田之勾當,民怨早深,弘晴手中便有著十數張由王潘壽秘密張羅來的狀紙,之所以不急著動其,只不過是怕打草驚蛇罷了,而今,既是已到了圖窮匕見之際,弘晴又怎kěnéng有甚客氣之說,一揮手,已是毫不容情地喝令道。
“喳!”
弘晴話音一落,數名王府侍衛已是轟然應諾,齊齊撲上前去,便要將孫三戈當場拿下。
“慢著,您這是亂命,末將不服!”
眼瞅著情形不對,孫三戈可就急紅了眼,跳將起來,狂吼了一嗓子。
“不服?嘿,好,本貝勒便讓你心服口服也罷,來人,宣!”
弘晴要拿下孫三戈不假,可更主要的目的是收服守備營的軍心,自是不介意多費些功夫的,這一見孫三戈高呼不服,倒也沒急著拿人,一擺手,示意眾侍衛們稍退,而後不屑地一笑,揮手示意站在身側的觀雨宣讀狀紙。
“欽差大人在上,草民王家壩百拜叩首,草民有冤要申,叩請欽差大老爺為小人做主,草民本有良田百畝,祖傳已三代,康熙三十八年,因大水沒了地界,那劉八女竟藉此貪墨草民田畝,又勾連時任守備營千總之孫三戈打死草民二子,誣陷草民與盜匪有牽連,強奪草民之田畝……
“欽差大人在上,草民陳春樹百拜叩首……”
……
觀雨人雖年少,可膽子卻大,毫不怯場,自應諾而出,便高聲將拽在手中的狀紙一張接著一張地宣著,直聽得孫三戈面色慘白如紙一般,冷汗狂湧之下,已是汗透重衣,渾身上下溼得有若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夠了!孫三戈,爾還有甚話要說,嗯?”
這一見不過僅僅宣了四張狀紙而已,孫三戈已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弘晴也就沒再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