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皆出自肺腑,句句皆是實情,並非特意討皇瑪法開心,盡數歷朝歷代之帝王,唯一代大帝唐太宗可堪與皇瑪法相媲美也。”
趁著老爺子高興,弘晴自是抓緊機會,可著勁地灌著迷湯,直逗得老爺子笑得分外的燦爛。
“功過是非終歸須得後人評說,時人之言大多靠不住,罷了,不說這個了,爾且自去忙好了。”
老爺子外在表現倒是一向謙和,不過麼,內心裡卻是自視甚高,也一向以唐太宗為超越之目標,對於弘晴將其與唐太宗相提並論之言,自也就分外的欣慰,只是欣慰歸欣慰,卻並未真就被弘晴拍昏了頭,笑了笑之後,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揮手叫了退。
“是,孫兒……”
弘晴此來的目的還沒達到,又怎肯就這麼走了人,這便故意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遲疑著沒說出請辭的話語。
“晴兒還有何事,只管說來,朕自當為爾做主。”
老爺子心情正好,這一見弘晴一副吞吞吐吐狀,好奇心頓時便大起了,笑呵呵地便先行給出了個承諾。
“皇瑪法明鑑,孫兒這幾日確是在外頭聽到了些不hǎode傳言,因事涉山西太原知府趙鳳詔貪腐一案,孫兒實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聽老爺子開了金口,弘晴自不敢怠慢了去,不過麼,卻並未一上來便竹筒倒豆子,而是假作猶豫狀地賣起了關子。
“哦?講!”
這一聽弘晴提到了趙鳳詔的案子,老爺子的臉色當即便肅然了起來,沒旁的,趙鳳詔之所以只當了兩年的縣令便高升了知府,全是出自老爺子的超拔,本來麼,老爺子對此人還是頗為的看重的,也有心加以栽培,可卻萬萬沒想到此人居然會貪墨三十萬兩之巨,三日前接到山西巡撫蘇克濟的彈章之際,老爺子可是曾拍桌子罵了孃的,雖說詔書尚未下達,可老爺子已是決心重處了的,此際見弘晴對此案也有所關注,心中自不免起了些疑心,不過麼,好奇心到底是更大上一些,略一沉吟之下,還是打算先聽聽弘晴是怎生說叨的。
“是,好叫皇瑪法得知,孫兒昨兒個陪清漣去了趟崇福寺,原也就只是上上香,權當散心罷了,卻不曾想於寺中竟聽得有人在議太原的案子,孫兒好奇心大起之下,也就偷聽了一回,卻不想還真就聽到了些怪論,說啥趙鳳詔之所以被彈劾,其實是山西那幫旗人老爺們設謀構陷所致,還說甚這是看趙氏一家都是漢人,卻個個居於高位,實不是旗人老爺們所樂見之事,這是朝廷故意在打壓漢官,聽聽,這都是啥話麼,皇瑪法常言滿漢一家,為實現此目的,費了多大的心血,勞心勞力,方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居然被一群小人就這麼否了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孫兒當時就怒了,真恨不得將那些個嚼舌根的通通打翻在地,可轉念一想,民眾之口悠悠,能疏不宜堵,孫兒也就忍了下來,只是心中卻極為憤概,今,特向皇瑪法請命徹查此案,以明真相!”
老爺子既是開了金口,弘晴自不敢稍有怠慢,趕忙飛快地組織了下語言,慷慨激昂地扯了一大通,末了更是慨然自請了起來。
“嘿,還真有這麼個說頭,區區一個貪腐案都能胡謅到這般田地,朕倒是驚喜得很呢,哼,此案不好生查查還真不成了,朕便給爾……”
一聽弘晴這般說法,老爺子當真氣得不輕,重重地怒哼了一聲,火氣一起,當即便要準了弘晴的奏請,只是話未說完,卻又突然頓住了,眉頭一皺,沉吟了片刻之後,這才接著開口道:“此事非小,爾真欲去查,朕倒是可以準,只是事涉國策,還須得謹慎從事,有甚結果,給朕密摺,朕斟酌之後再行定議好了。”
“是,孫兒遵旨!”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只一聽便知老爺子在擔心些甚,無非是怕弘晴將這個山西官場連同太原旗營都翻了個底朝天,倘若真是如此,這朝局怕就要穩不住了的,對此,弘晴自是有著自己的判斷,他要引老十三以及趙家為用,卻並未打算在此際跟山西那幫子旗人權貴們徹底鬧翻,至少在他自己登上大位之前,這等有傷根基的事兒,弘晴是斷然不會去做的,當然了,倘若山西旗人權貴們真要犯賤,弘晴自也不會手軟了去,箇中的度雖不是那麼好把握的,然則弘晴卻也無懼,左右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