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轉眼就已到了端午節,儘管帝駕與太子都不在京師,可卻無礙於四九城裡的喜慶氣氛,家家掛青,處處粽子飄香,好一派的節慶之景象,誠郡王府裡自也不例外,一向喜歡附庸風雅的三爺午時不到便在自家府上折騰開了,一大幫在京的文人騷客們聚集一堂,在後花園裡吟詩作賦,流傳千古的名詩欠奉,打油詩倒是玩出了不少,按弘晴的話來說,就是一群吃飽了撐著的傢伙在無病呻吟,分外地惹人厭煩。
本來麼,旁人要發酒瘋、詩瘋啥的,弘晴根本就懶得去理會,wènti是三爺臨時起了興致,愣是要弘晴前去旁聽,說是要讓弘晴長長見識,得,不去還不行了,這一去之下,就是整整兩個半時辰的折磨,可憐弘晴耳朵都快被那些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詩生生磨出繭子來,好不容易熬到太陽將將下了山,算是了酒席開宴的時辰,這才稍稍解脫了出來。
之所以說稍稍,那是因為弘晴又得了個“上好”的差使,為諸位“大”詩rénmen斟酒持壺,以盡三爺他老人家的禮賢之道,毫無疑問,這事兒理所當然地又沒有徵求弘晴的意見,於是乎,弘晴同學就這麼由王府世子轉職成了倒酒的童子。
弘晴同學高興不高興的,沒啥人去在意,左右不過就一小屁孩而已,哪怕掛著世子的頭銜,可在一眾自命清高的酸文rénmen眼中,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只要哄得三爺開心,大傢伙也就能開心了去,恰巧三爺最近諸般事宜突然轉順了,心情大好之下,自是與眾樂樂個不休,歡筵一直鬧騰到了月上樹梢方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萍兒,整碗麵來,小爺我餓死了,趕緊!”
一場酒筵下來,菜沒能吃上幾口,悶氣倒是受了不少,可憐弘晴小肚子都已是餓得前心貼了後背,這才一回到自家小院,已是憋不住地咋呼了起來。
“咦,小主子,您不是才剛用過酒筵,這滿身的酒氣都還未散呢,這就餓了,不會吧?”
“是啊,小主子不會是昏了頭了吧?”
“小主子該不會又是在說笑吧,得,別逗了,您啊,還是趕緊洗洗睡了去,別誤了明日的早課才是正理。”
……
無論是弘晴本人還是前任,對房中的眾丫鬟們都是極寵的,這後果麼,自然就是丫鬟們個個膽子都賊肥,拿自家小主子開刷的事兒可都沒少幹,這不,儘管眾丫鬟們都不曾去與宴,可“翠山居”就在後花園的邊上,弘晴同學倒黴的倒酒童子生涯卻是一點不差地全都落在了眾人的眼中,早笑破了肚子,這會兒逮著了機會,打趣起弘晴同學來,自也就毫無客氣一說了的。
“搞啥,反了天啊,回頭將你們統統都指了出去!”
弘晴憋悶了一天了,這會兒心情正煩著呢,一聽眾丫鬟們如此這般地調侃自己,小臉頓時耷拉了下來,眼珠子都有些發綠了。
指,自然指的是“指婚”,這時節,主子房裡的丫鬟那可都是私有財產,說送人順便就能送了去的,拿房中丫鬟賞賜門下奴僕更是尋常事兒,至於賞給誰麼,那可就得看主人心情了,指的好,固然是皆大歡喜,指的不好麼,丫鬟的一生可就全都玩完了去,這顯然不是件可以拿來說笑的事兒,可惜眾丫鬟們早就拿捏住了弘晴嘴硬心軟的性子,哪怕此際弘晴的小臉悻然無比,眾丫頭們卻依舊沒當一回事兒,盡皆嘻嘻哈哈地笑鬧成了一團。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晴哥兒,飯菜都給你備好了,都熱著呢。”
身為大丫頭,萍兒自是心細得很,這一見弘晴是真的有氣了,自不敢任由一眾丫鬟們在這麼胡亂鬧騰下去,趕忙從旁喝止了一句,款款地走到了一旁的几子前,伸手掀開了紗巾罩子,指著幾碟弘晴平日裡最喜用的小菜,溫柔地解說道。
“啊哈,還是萍兒姐最知我心!”
弘晴都已是餓了一天了,這會兒一見那些小菜都是自己平日裡最喜歡吃的,哪還顧得上跟一幫小丫頭們置氣,歡呼一聲,無甚形象地便往几子邊撲了過去,一把抄起碗筷,大幹快上了起來,那狼吞虎嚥的樣子,頓時逗得眾丫鬟們再次嬉笑成了一團。
“什麼,你確定?”
飯好菜香,正合弘晴之胃口,可惜這頓飯他是註定無法安然受用的,這不,飯都還沒扒拉上幾口呢,就見書童劉三兒鬼鬼祟祟地從房門外竄了進來,一溜煙跑到了弘晴的身邊,俯身在弘晴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頓時便令弘晴雙眼圓睜地驚呼了一嗓子。
“奴才哪敢欺騙主子,確實如此,若有虛假,奴才就是這個!”
一見弘晴驚訝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