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座,恪倫泰也無甚寒暄的廢話,一揚手,已是聲線低沉地下了令。
“是!”
陳泰和,漢軍旗人,原炮兵指揮學院參謀科第一期畢業生,西征準噶爾之戰中,曾在第一師任團長,後又調入總參謀部任職,去歲轉任第三集團軍參謀長,中將軍銜,為人素來幹練,此際聽得恪倫泰點了名,自無甚多的言語,緊趕著便站了起來,高聲應了諾,而後指揮著數名參謀將一幅大沙盤抬到了作戰室的中央。
“諸位請看,我軍的位置在此,西面三里外便是安加拉河,此河源於貝爾加湖,蜿蜒數千裡,沿河兩岸多山,唯有布拉茨克附近一帶地勢較為平緩,水面最寬處達一百餘丈,最窄處也有六十丈上下,水流湍急,河心最深處達八丈左右,無法涉渡,左岸邊,以布拉茨克為中心,敵每隔半里便設有一碉堡,形成一道堡壘線,我軍若是大規模強渡,斷難瞞得過敵之偵查,強攻必不利,唯有智取為上。”
陳泰和略一清嗓子,指點著大幅沙盤,將敵我態勢簡單地解說了一番,末了得出了個智取之建議。
“嗯,說說看,參謀本部對此都有何建議。”
恪倫泰並未對陳泰和的陳述加以置評,而是不動聲色地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軍長明鑑,屬下以為當以正面強攻吸引敵之注意,而後從敵側翼偷渡安加拉河,從地形分析來看,三四三高地一帶正是最合適之偷渡地點,此處水面較窄,俄軍雖在高地上設有一碉堡,然限於地勢,左右碉堡群皆難以及時支援此處,若我軍能佔據此地,當可固守無虞,一旦浮橋建起,敵地利之優勢盡失,斷難擋我優勢兵力之清剿。”
陳泰和早在會議開始之前,便已反覆推演過戰局之演變,心中底氣十足,這會兒款款道來,自信之情溢於言表。
“諸位對此戰術可有甚看法,且就都說說好了。”
恪倫泰依舊不曾對陳泰和的提議加以置評,也就只是神情淡然地點了點頭,示意陳泰和先行退下,而後環視了一下眾將,不動聲色地發問了一句道。
“報告軍長,末將請命率部搶佔三四三高地!”
恪倫泰話音剛落,身材魁梧的第一師師長趙碩便已昂然站了起來,高聲請命道。
“報告軍長,末將也願率部搶佔三四三高地!”
“軍長,這任務就交給末將好了,拿不下三四三高地,末將提頭來見!”
“軍長,我部請命出擊,請軍長恩准!”
……
自打西征準噶爾歸來,第三集團軍眾將都已是數年不曾再戰,早就都憋足了勁要再建功業,這一見趙碩率先跳將出來,自是全都忍不住了,紛紛站將起來,亂哄哄地皆言要戰。
“鄭在山!”
恪倫泰顯然很是滿意諸將們的請戰之勇氣,不過麼,卻並不打算讓眾將們在此際爭執個不休,但見其一壓手,示意眾將落座,而後面色一肅,點了軍偵察營營長鄭在山的名。
“末將在!”
偵察營乃是早先的斥候營改編而成,幾乎集中了軍中所有的精銳官兵,專一用於特種作戰,所有官兵全都是高兩級配置,鄭在山的職務雖只是名營長,可軍銜卻是上校,也是有資格參與軍事會議的唯一校官,值此諸將紛紛請戰之際,他倒是一派風輕雲淡,沒旁的,在他看來,這等偷襲的任務只能由其偵察營來完成,壓根兒就無須出面去爭,果不其然,恪倫泰第一個點的便是他鄭在山的名,一聽及此,鄭在山心中暗樂不已,不過麼,倒是不曾帶到臉上來,也就只是恭謹地應了一聲了事。
“後日夜間出擊,第一師第一旅配合你部,給我拿下三四三高地,有問題麼?”
恪倫泰瞥了鄭在山一眼,神情冷厲地發問道。
“保證完成任務!”
鄭在山信心十足得很,壓根兒就不曾討價還價,高聲便應承了下來。
“很好,命令:各部明日一早開始伐木,後日一早,第一師第二、三旅在二一二高地與一零四高地之間發動正面佯攻,第二師在一七八高地與一一七高地前展開,軍炮兵師負責配合,打得越猛越好,不得有誤!”
恪倫泰沒再多囉唣,霍然站了起來,環視了下眾將,中氣十足地便下達了作戰之令,聲線裡滿是蒸騰而起之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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