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可眼神裡的怒火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蕭侍郎當真好辯才,只是如此避重就輕怕不是朝議應有之態度罷?還請蕭侍郎正面回答本貝勒先前所提之疑問。”
儘管被蕭玄武氣得個胸口發悶不已,可弘曆卻還是硬生生地強忍了下來,並未反唇相譏,而是面無表情地死揪住了核心問題不放,逼著蕭玄武作出個合理的解釋。
“歷貝勒問得好,那下官就斗膽反問一句也罷,不知歷貝勒可知君子六藝否?又可知何為格物致知麼?”
蕭玄武慢條斯理地側了下頭,滿臉淡定地看了弘曆一眼,從容不迫地便連連反問了起來。
“蕭侍郎莫要偷換概念,無論六藝與格物,皆手段耳,非道也,何為道哉,聖人語錄之精髓也,舍精髓而求末,實本末倒置耳。”
弘曆乃是學貫古今之人,對經義自是頗有心得,只一聽蕭玄武的問法,便已明瞭了蕭玄武的用心之所在,自是不願被蕭玄武牽著鼻子走,毫不示弱地便展開了反擊,始終緊扣著聖人教誨不放,不給蕭玄武以絲毫可趁之機。
“歷貝勒此言差矣,我輩讀書人最忌不求甚解,倘若曲解經義,自娛也就罷了,不過是自誤耳,可若以之治政,卻恐荼毒天下,實大害矣,聖人既傳道,又不輕六藝,更有格物致知之教誨,何也,實踐出真知耳,死讀書、讀死書者,皆酸儒之輩也,豈可大用哉?今,授之以數、化、物諸多科目,根本之目的就在傳之以格物之道,養其動手之能,于格物中明道,此方是傳聖人大道應有之規範,何來本末倒置之說。”
蕭玄武畢竟是探花出身,又曾在地方上歷練多年,無論是胸中才學還是實踐能力,明顯都比弘曆要強上了不止一籌,此際引經據典地反駁起弘曆的話來,自非難事,但見其暢暢而談間,便已將弘曆早先的質疑批駁得個一無是處。
“蕭愛卿此言大善,朕深受啟迪也。”
在弘曆站出來之際,弘晴看似淡定從容,其實心中還是不免為蕭玄武捏上一把冷汗的,此無他,概因弘晴對弘曆之能實是太瞭解了些,當年為了擊敗此子,弘晴可是沒少花心思,勝是勝了,卻絕對談不上輕鬆,而今,見蕭玄武從容淡定地便將弘曆駁得個面紅耳赤不已,心中大爽之餘,自是不吝好言誇獎其一番。
“陛下,臣以為蕭侍郎所言正理也,此方是教化天下應有之道。”
弘晴這麼一下了定論,身為弘晴最得用之心腹大臣,瀋河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趕忙便從工部佇列裡搶了出來,率先表明了堅決支援蕭玄武的態度。
“陛下,老臣也以為蕭侍郎所言切中時弊,當是可行之策。”
“陛下,老臣附議!”
“陛下,臣亦附議!”
……
瀋河這麼一表態,早先便曾受過弘晴之密令的馬齊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紛紛站出來響應上了一番,一見及此,眾朝臣們又豈敢落後了去,呼啦啦地一下子便站出了兩百餘人,紛紛開口表態不已,至於那些沒動的朝臣不是不想動,而是前頭的位置都被搶先者給佔滿了,腿慢的也就只剩下乾著急的份兒了。
“嗯,眾愛卿之意,朕已盡知,此事便如此定了,科舉革新之事宜便交由蕭愛卿牽頭負責,各部務必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趁熱打鐵的事兒,弘晴向來樂意乾得很,這一見如此多朝臣出列力挺蕭玄武,自是不會有甚猶豫可言,當機立斷地便下了最後的決斷,壓根兒就沒給四爺等人留下再次發難之餘地。
“陛下聖明,臣等遵旨!”
弘晴的金口既開,這當口上,甭管心中的真實想法如何,都只能是恭謹稱頌上一番了事,誰若是敢在此際冒頭,那絕對是自尋死路無疑。
“嗯。”
儘管諸般臣工們都已是恭謹領了旨意,可弘晴卻並未因此而鬆懈下來,根本不給反對者留下半點的空隙,頷首示意了一下之後,便即起了身,緩步便行進了乾清門中。
“散朝!”
弘晴這麼一走,朝議自然也就告了個終了,侍候在臺階上的李德全緊趕著高呼了一嗓子,領著一眾宮女太監們也就此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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