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多少備用之銀兩?”
開春之際,正是各省庫銀最少的時候,再者,各省虧空的情況普遍存在,只是個多與少的問題罷了,真要靠官府調銀,也就只能救急而已,遠不足以平息可能大起的金融風暴,對此,弘晴心中其實有數得很,自是不敢將希望全寄託在各省庫銀之上,這便斟酌了下語氣,將問題丟給了老十五。
“回陛下的話,若僅是要緊急調寸頭,我‘八旗商號’應是能騰出一千三百萬兩之現銀,至於後繼,還可再籌劃出大體相當之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老十五掌控“八旗商號”多年,對商號之現狀自是心中有數得很,這一聽弘晴見問,略一心算,便已給出了個明確的答案。
“嗯,如此應是夠用了的,沈愛卿,爾那頭的國有投資公司還能調出多少銀兩?”
“八旗商號”雖是財雄勢大,能呼叫的銀子也多,問題是弘晴為了控制“八旗商號”的規模,有意識地限制“八旗商號”在國內的投資規模,這就導致了“八旗商號”的銀子大多都在京師,儘管多,可要調到各地卻顯然有一定的困難,只能用為後盾,卻難以為救急之用,正因為此,弘晴真正能依靠的還是工部這頭的國有投資公司的資金。
“陛下明鑑,我工部之國有投資公司之資產遍及全國各地,具體能呼叫多少銀子實難統計,然,若是下了文,各地之合作商當不會有參與擠兌之可能,至於調銀救急麼,三千萬兩之內當是並無難度。”
工部如今家大業大,真論及規模以及影響力的話,比之“八旗商號”有過之而無不及,正因為此,瀋河說起話來,也就信心十足得很。
“那便好,且就先這麼定了,調寸頭之事便由十五叔與沈愛卿攜手而為,一切以穩定住金融秩序為先,代價縱使大一些,朕看也是可以接受的。”
有了“八旗商號”以及工部這頭的保證,弘晴也自安心了不少,略一沉吟之後,便下了最後的決斷。
“陛下聖明,臣等自當竭力而為之。”
弘晴金口既開,老十五與瀋河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便齊聲應了諾。
“二位愛卿辦事,朕自是放心得很,應對之事且就先議到此處,接下來就說說朝中如何整頓好了,朕看如今之朝風不正已極,區區一郎中都敢幹出這等大不逆之勾當,若無奸佞在背後支撐,又何至於此,朕看此風斷不可長,不剎剎這股歪風,何以振朝綱,眾愛卿有甚想法且就直說好了,朕聽著呢。”
應對金融風暴一事大體已然議定,至少在弘晴看來,有了如此多的準備,應不致有甚閃失才是,心安之餘,藉機整頓朝綱的心思也就大起了,一番言語裡滿是掩飾不住的殺氣。
“陛下,臣願為主審,自當釐清此案之真相,斷不叫奸佞作祟了去!”
一聽弘晴這等殺氣騰騰的言語,殿中諸人盡皆心驚不已,倒是老十六卻是來了精神,率先站出來高聲請命道。
“陛下,臣以為此案確須得徹查到底,然,此際之要務是穩定金融秩序,故,臣以為查案之事不若等風波平息之後再行為上。”
儘管弘晴沒明說誰人是奸佞,可除了老十六之外,其餘人等卻是都聽出了弘晴真正要對付的人是四爺,對此,雖說大傢伙心中都有若明鏡一般,可卻都不敢輕易涉足其中,唯有方苞卻顯然對弘晴的心思頗有些個不以為然,這便從旁提醒了一句道。
“靈皋先生所慮正是,姑且就先如此好了,且等太原那頭的反應傳回之後再行計議也罷。”
儘管方苞說得很是隱晦,可弘晴卻是一聽便知其真正要表達的意思之所在,無非是在說四爺如今在朝中依舊有著雄厚的實力,若不能一舉將其扳倒的話,必然要造成朝局之動盪,與其急而除之,不若先剪除其黨羽,而後再慢慢收拾了其也不為遲,而這,原本就是弘晴上臺之際所定下來的策略,先前之所以想提早動手,不過是被此番中央銀行的胡亂作為給氣著了而已,而今,方苞既是這麼提醒了,弘晴也就沒再多堅持。
“陛下聖明。”
弘晴金口既開,諸臣工們自不會有甚異議,也就只是齊齊稱頌了一聲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