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溫和,實聽不出有甚見怪之意,緊繃著的心絃立馬便是一鬆,趕忙恭謹地應了一聲,而後便即匆匆地退出了書房。
“師尊……”
三爺此番拂袖而去,顯然不是君子所應為之舉,先前李敏銓在之際,弘晴不好多說些甚子,可這會兒李敏銓既已離開,弘晴可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這便起了身,朝著陳老夫子便是一躬,打算出言為三爺的不禮貌行為致歉上一番。
“王爺不必多言,為師心中有數,且回罷。”
陳老夫子世情通達得很,弘晴方才起了個頭,便便已知曉弘晴要說的是甚來著,不過麼,此際陳老夫子卻是不想聽那些無用的虛言,也不願弘晴在書房裡多逗留,以免被有心人所利用了去,這便一擺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是,徒兒告退。”
陳老夫子的用意無外乎是不想讓小人去三爺面前嚼舌根,對此,弘晴自是心中有數得很,不過麼,卻也不是很在意,然則陳老夫子的一片好心卻是不能拂了去,弘晴也就沒再多囉唣,躬身行了個禮之後,便即自行打道回府去了,只是心情卻顯得頗為的沉重,此無他,三爺的猜忌固然是一方面,更多的則是對李敏銓的失望這麼些年來,弘晴對李敏銓可算是待之不薄,不單給了其出人頭地的機會,更給了其榮華富貴,甚至連其家人都已算是雞犬升天了的,可到了頭來,這廝還是起了異心,當真令弘晴頗為的惱火,好在沒讓其插手“小串子衚衕”之事,錯非如此,弘晴只怕也就該起滅口之心了的,當然了,此時可以不動手,將來麼,可就難說了的。
“他孃的晦氣,老傢伙到底想作甚,奶奶個熊的,這麼大的案子都不查,搞的甚名堂來著,爺看老傢伙這是昏了頭了,八哥,你就下令好了,爺幾個豁出去,再鬧上一場,看他查是不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誠親王府議事之不歡而散,卻說八爺等人離開了皇城之後,為避人耳目,並不曾一體匯聚八爺府上,而是先各回了各府,遷延了一段時間之後,這才按著事先約定的時辰到了八爺處,這才剛在西花廳裡落了座,十爺已是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嗓子。
“是啊,這事兒著實是反常得緊,沒道理不查啊,八哥,要不哥幾個發動一下,一齊上本,怎麼著也得將此事往大里整了去才好。”
不說性子糙的老十滿腔的怒火與不解,便是素來還算是多智的九爺此際也是一派的茫然,要zhidào此番為了整出這麼一幕大戲,八爺等人可是沒少花心思,更是多方設套,為的便是將朝局徹底攪得個稀巴爛,他們也好趁機起事的,可卻沒想到老爺子居然不打算徹查此事,當真令九爺很有種一拳打到了空處的迷茫感,眉頭也因此緊鎖成了個“川”字。
“嗯,此事不急,且先聽聽先生對此可有甚看法好了。”
茲事體大,八爺自是不敢有絲毫的輕忽之心,自一回到自家府上,便即將今兒個中和殿所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與了陸純彥知曉,彼此間也商榷了一番,只是尚wèilái得及推斷出個結論,九爺與十爺便聯袂趕了來,這會兒見九、十兩位弟弟都是一派的火燒火燎之狀,八爺自不免也有些心急不已,只是城府深,倒也沒帶到臉上來,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便將wènti丟給了默默端坐在一旁的陸純彥。
“!”
陸純彥並未急著回答八爺的提問,而是微皺著眉頭繼續思索了良久之後,這才搖了搖頭,感慨地說出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嗯?天黑?先生說的是甚來著?”
陸純彥這麼句感慨一出,八爺、九爺皆是一愣,眼神都不由自主地便閃爍了起來,可十爺卻是茫然不知所謂,瞪大了眼地看了看窗外依舊明媚的天光,撓了撓頭,茫然無已地追問了一句道。
“十爺莫急,容陸某細細道來,唔,前幾日賀孟臣、賀太醫曾言陛下近來用膳漸少,夜裡多夢易醒,此老態畢露之症也,今,遇此大事而不查,非是不能查,實是不敢查耳,若是陛下龍體無礙,斷不kěnéng不查,換而言之,陛下不查之根由便在龍體已然違和上,若真如此,那就須得早做準備了!”
陸純彥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以篤定的語調給出了個頗有些駭人聽聞的結論。
“嘶……”
“啊……”
“這……”
……
八爺等人處心積慮要謀大位,自是對老爺子的龍體能支撐多久有著頗多的揣測,也沒少讓宮中暗線收集這方面的資料,可惜所得甚是有限,並不足為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