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這是欲逼朕麼,嗯?”
誠德帝臉色時紅時白地變幻了好一陣子之後,終於是化成了滿臉的猙獰之色,怒氣勃發地便斷喝了一嗓子,毫無疑問,在誠德帝看來,弘晴這是故意在以退為進,用心著實太過險惡了些。
“皇阿瑪息怒,兒臣斷不敢無禮非法,所言所述句句是實,還請皇阿瑪明鑑則個。”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自是一聽便知誠德帝這是會錯了意,但卻並未說破,而是恭謹地進言解釋了一番。
“嗯……,此事朕知曉了,再議好了,爾且道乏罷。”
儘管弘晴說得無比誠懇,可誠德帝卻又哪敢真信,猶豫了良久,也愣是沒敢就此下個決斷,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聲,一揮手,已是下了逐客之令。
“皇阿瑪聖明,兒臣告退。”
橄欖枝,弘晴是已然遞出了的,至於接還是不接麼,那就任由誠德帝自己去定奪了,弘晴並不想再多囉唣,躬身稱頌了一句之後,便即就此退出了乾清宮,自行迴轉頤和園去了。
“來人,給朕將方苞、李敏銓傳了來!”
誠德帝左思右想了良久,還是無法判斷出弘晴所言究竟何意,心煩意亂之下,眉頭已是緊鎖成了個大大的“川”字,好一陣子的發呆之後,猛然站了起來,心煩意亂地便斷喝了一嗓子。
“喳!”
誠德帝這麼一喝令,侍候在側的李德全自不敢稍有耽擱,趕忙恭謹地應了諾,急匆匆地便往軍機處趕了去,不旋踵,就見方苞與李敏銓已是聯袂行進了寢宮。
“臣等叩見bixià!”
方才轉過屏風,入眼便見誠德帝有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裡狂亂地踱著步,方、李二人都不自覺地微皺了下眉頭,但卻不敢失了禮數,忙不迭地全都搶上了前去,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嗯,免了,免了。”
誠德帝正自心浮氣躁,叫起的聲音自不免滿是不耐之意味。
“臣等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得誠德帝聲色不對,方、李二人的心頭立馬都為之一沉,只是這當口上,卻是誰都不敢開口亂問,也就只能是強壓住心頭的疑惑,齊齊謝恩不已。
“那小子先前來過,說是要請辭軍機大臣,爾等以為如何啊?”
誠德帝心情煩躁,自是無心扯那些個無甚營養的寒暄廢話,直截了當地便道明瞭主題。
“這……”
“嗯?”
……
誠德帝此語一出,方、李二人盡皆為之一愣,一時間還真都有些個反應不過來的。
“bixià可是準了?”
好一陣的沉默之後,方苞顯然是想到了箇中之蹊蹺,不過麼,他卻並未急著開口言事,倒是李敏銓面帶狐疑地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朕只說再議罷了。”
誠德帝搖了搖頭,滿臉凝重之色地給出了答覆。
“此必試探之言,bixià萬不可掉以輕心,依微臣之見,當下詔婉言撫慰為妥。”
聽得誠德帝不曾准奏,李敏銓很明顯地鬆了口大氣,趕忙出言進諫了一番,很顯然,在其看來,弘晴這等請辭不過是以進為退的把戲罷了,真yàoshi誠德帝準了奏,鬧不好玄武門舊事可就要上演了。
“荒謬,爾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敏銓這等話語一出,方苞可就有些憋不住了,唯恐誠德帝被其誤導了去,當即便毫不客氣地出言反駁道。
“方大人何出此言?本官倒要討教高明。”
李敏銓自忖聖眷在方苞之上,哪肯平白受辱,當即便耷拉下了臉來,氣憤難平地喝問了一嗓子。
“bixià且不知仁親王以何等之名義請辭?”
方苞壓根兒就沒理會李敏銓的喝問,朝著誠德帝便是一躬,語調平和地發問了一句道。
“唔,其自言軍務革新繁重,無暇顧及朝務,故而請辭軍機大臣一職。”
這一見方、李二人意見明顯相左,誠德帝原本就煩的心自不免更煩上了幾分,不過麼,還是簡單地陳述了一下弘晴請辭的理由。
“bixià老臣以為仁親王此舉乃善意也。”
方苞原就已猜到了弘晴請辭的真實用意,只是尚不敢完全確定罷了,此際聽得誠德帝這般說法,心中的想法已是就此篤定了下來,當即便給出了個與李敏銓所言截然相反的判斷。
“哦?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