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卻是始終不曾有太多的改進,大局觀稍差了些,對時局的判斷自然也就乏善可陳,到了這會兒,還是沒看透wènti的核心之所在,他不敢去質疑陳老夫子,可對李敏銓麼,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但見三爺眉頭一皺,已是語帶不悅地發問道。
“回王爺的話,自古以來聖心易變,須防樹大招風啊。”
李敏銓雖是看出了局勢的微妙之所在,奈何箇中關竅著實是陰暗得很,縱使是在這等密議之際,他也不敢將話說得太透,只能是綱領性地暗示了一句道。
“這……,唔,也是,晴兒,依你看,工部那筆款項當如何處置為宜?”
三爺到底是個聰慧之輩,李敏銓的暗示之語一出,他便即反應了過來,額頭上立馬便見了汗,自不敢再固持己見,這便沉吟著將wènti丟給了默默不語的弘晴。
“回父王的話,孩兒前些日子委託十三叔整了份西線軍事要略,雖只是些綱領性規劃,卻頗具可操性,若據此行了去,明年軍費開銷固然不小,可後年便可降了下來,原本僅靠國庫存銀以及朝堂歲入便足可敷用,今,既是要將工部之銀交出,孩兒以為有二策可行之,一者便是對此要略稍作更易,順勢便可將工部款項劃撥軍費之用,只是早前經手此要略者眾,強行更易之,恐有弄巧成拙之虞也,不可不慎;故此,孩兒以為直接將工部之歲入盡皆劃撥國庫似乎更為穩妥,至於築路治河之事,大可由十二叔自行提出相關計劃,批與不批,皆由皇瑪法說了算,如此一來,或可保得大局無虞。”
既是已然意識到工部歲入不可留,弘晴自不會有半點的遲疑,略一沉吟,便已給出了兩條解決之道。
“嗯,夫子,子誠,您二位以為如何哉?”
三爺在心中將弘晴所言之二策細細地過了幾遍之後,已是有了決斷,不過麼,茲事體大,三爺卻是不願輕易表明態度的,這便沉吟地將wènti拋給了陳、李兩大謀士。
“王爺明鑑,屬下以為當以第二策為佳,第一策雖也可行,可畢竟掩飾之痕跡過重,難免引起聖忌,倒是第二策看似直白,其實更顯坦蕩無私,上上之策也。”
李敏銓本就是智謀之士,又善拐察色,又怎會看不出三爺心中之所想,此際應對起來,自是緊趕著投三爺之所好。
“嗯,子誠所言甚是,夫子,您怎麼看?”
三爺原本選擇的就是第二策,此際聽得李敏銓也是這麼個建議,心中自是更篤定了幾分,不過麼,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又將wènti丟給了陳老夫子。
“就第二策便好。”
陳老夫子依舊是一貫的惜言如金,面對著三爺的誠懇相詢,並未詳加分析,也就僅僅只是言簡意賅地給出了個答案。
“嗯,那好,就這麼定了,此事便由晴兒去處置好了。”
這一聽陳老夫子也是這般看法,三爺自也就不再多囉唣,一擊掌,面帶微笑地便將此事定了下來。
“是,孩兒遵命。”
三爺既是有了決斷,弘晴自不敢稍有遷延,趕忙一躬身,恭謹地應了諾……
“陛下口諭,宣,仁郡王弘晴,養心殿覲見!”
弘晴素來是殺伐果決之輩,既是有了定策,自不會有甚遲疑,哪怕離著辦差的期限其實還有兩日,可弘晴還是在諸事議定的次日一早便到了皇城外,請見牌子遞進去不多久,就見秦無庸領著兩名小宦官急匆匆地趕了來,宣了老爺子的旨意。
“有勞秦公公了。”
弘晴謝恩一畢,便即起了身,隨手將一張摺疊hǎode銀票彈進了秦無庸的衣袖中,客氣了一句之後,也沒多囉唣,緩步便向養心殿方向行了去,腳步雖沉穩一如往昔,可眉宇間卻隱約透著股淡淡的憂慮,此無他,老爺子可是精明無比之輩,眼中素來容不得沙子,哪怕此來已是做足了功課,然則到底能否順利過得關去,卻尚在兩可之間,倘若要是一個應對不慎之下,引起了老爺子的猜忌之心,那後果之嚴重可不是件好耍的事兒,饒是弘晴素來膽略過人,這會兒也不免有些個患得患失了起來。
呵,還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了,不管了,走著瞧便是了!
越是靠近養心殿,弘晴的心情便越是忐忑,只是這等緊張感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弘晴卻反倒是放開了,但見其自嘲地搖頭一笑,腳下不自覺地便輕快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