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巴貢噶並不以為清軍真能拿得下石堡城這麼座雄關。
石堡城背靠華石山,面臨‘藥’水河,坐落在一座褐紅‘色’的懸崖峭壁上面,正面崖壁陡峭,兩側山巒逶迤多姿,如蒼鷹展翅,令人生畏,通往城中的道路只有一條不甚開闊的山道,守軍只消檑木滾石不缺,便可封死來犯之敵的進攻之道路,正面強攻的話,沒個幾萬條‘性’命,那是斷難拿得下石堡城的,縱使清軍武器先進也不會有甚例外,此無他,山道狹窄難行,別說重炮上不去了,便是連輕便步兵炮也難以架上山腰,列陣于山腳下的話,又因著仰角的問題,也難以攻擊到石堡城,擺在嶽鍾琪面前的就是這麼座險峻無匹之雄關!
“師長,這關城……”
儘管事先已從偵查兵處瞭解了不少石堡城的相關資訊,可真到了親眼目睹石堡城的險峻之際,第三旅旅長常山成還是不免為之心驚‘肉’跳不已,趁著手下一眾將士都在忙著安營紮寨的空檔,滿臉憂慮之‘色’地湊到了正默默端詳裡許外那座雄關的嶽鍾琪身旁,吶吶地吐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怎麼,你怕了,嗯?”
一聽常山成這般言語,嶽鍾琪當即便側過了頭去,冷然地瞥了其一眼,語氣森然地發問了一句道。
“報告師長,末將不怕死,就怕完不成任務!”
儘管嶽鍾琪真正接受第一師也不過短短數月時間罷了,可以其老道的治軍手段,以及有著弘晴的全力支援,在第一師的權威已是日顯,常山成自不敢在其面前肆意妄言,這一聽嶽鍾琪如此問法,心不由地便是一驚,緊趕著便是一個立正,面‘色’肅然地表了態。
“這話說得倒是‘挺’漂亮的麼,嘿,你老常是沒自信還是對嶽某沒信心,嗯?”
常山成這麼一說,嶽鍾琪嘴角邊那絲譏誚的笑意立馬便更濃了幾分,不依不饒地又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末將不敢,只是這關城……”
被嶽鍾琪這麼一問,常山成一張黑臉頓時便被憋得個通紅不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意思卻是明擺著——兩者都有!這也不奇怪,但凡為將者,遇到了似石堡城這等雄關,都難免會心慌不已的,尤其是這會兒手底下也就三千餘號人馬,常山成本人是想不出攻城的妙計的,也不以為嶽鍾琪面對這等雄關能想得出啥好法子來,當然了,這話不甚好聽,常山成也就只敢在自個兒肚子裡嘀咕上一把,說是斷然不敢當著嶽鍾琪的面說將出來的。
“關城就在那兒,跑不了的,傳令下去,各部就地休整,日落後各營以上主官到中軍帳議事!”
儘管常山成不曾將話說個分明,可嶽鍾琪卻是聽得出其未盡之言,不過麼,卻並未見責,也不曾詳細解說破敵方略,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下了令。
“喳!”
常山成還等著嶽鍾琪說出個取城知道來,卻不曾想嶽鍾琪居然就此打住了,心中自不免嘀咕大起,但卻斷不敢違了嶽鍾琪的將令,也就只能是恭謹地應了一聲,滿腹狐疑地徑自去安排諸般事宜不提。
“清狗子這是想作甚?”
“是很奇怪,這都到了如此久了,居然啥動作都沒有,當真奇了怪了的。”
“是啊,攻又不攻,圍也不是圍,難不成想騙我等下山不成?”……清軍都是行軍的老手,安營紮寨的能力自是不差,前後不過半個時辰而已,一座簡易的營壘便已在山前一里處聳立而起,而此際,也不過方才末時末牌而已,離著天黑尚遠,可清軍卻連試探‘性’的常規攻擊都不曾發起過,徑直貓在了營中,除了些巡哨之外,全都鑽進帳篷裡休整去了,這等架勢一出,正在關城上嚴密戒備的藏軍諸將們自不免全都看傻了眼,圍在守關主將巴合達提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便瞎猜測了起來……--5aa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