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誠德帝的精神變化雖不算太過明顯,可不少敏感的大臣卻顯然都已察覺到了蹊蹺,只是這當口上,卻是無人敢亂說亂動的,也就只能是齊齊照著朝規謝恩了事。
“啟奏陛下,臣有本要參!”
群臣們方才剛站直身子,都還沒等侍立誠德帝身旁的秦無庸照慣例宣佈早朝開始,就見一名朝臣大步行出了佇列,一頭跪倒在御前,抖手間,已是取出了份黃絹蒙面的摺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亢聲地請示了一句道。
“嗡……”
群臣們循聲望將過去,這一見搶將出來的人赫然是剛上任不久的左都御史陶彝,當即便譁然了起來,沒旁的,大傢伙都知道陶彝乃是弘晴的嫡系心腹之一,他要參人顯然是出自弘晴之授意,而以其堂堂從一品大員之身份,要參的人絕對是極品權貴無疑,毫無疑問,一場軒然大波已是上演在即,自由不得群臣們不為之惶惶不已的。
“講!”
陶彝之所以能從區區一監察御史在短短的十餘年間登時左都御史的高位,全都是出自弘晴在背後力挺,這本就不是啥秘密,誠德帝自不可能不清楚,說實話,若是可能,誠德帝壓根兒就不想給其開口的機會,奈何陶彝有著言官的身份,在這等大朝的場合下,誠德帝縱使再不情願,也不能不讓其上本,沒奈何,也就只能是冷冷地看了陶彝一眼,生硬無比地吐出了個字來。
“謝陛下隆恩,臣,左都御史陶彝有本要參慎郡王諸多不法事,其一,慎郡王身為管部阿哥,領導無方,以致刑部弊案叢生,貪腐不絕,朝廷三令五申嚴禁之宰白鵝一事屢有發生;其二,縱奴為惡,驕奢****,視刑部重地為自家菜園,大肆任用私人,以致刑部上下泰半糜爛;其三,勾結江湖術士,暗行鬼魘之術,欲置仁親王於死地,大違人倫,罪無可恕,臣懇請聖上下詔徹查,如上以聞!”
陶彝壓根兒就沒在意誠德帝的冷遇,先是恭謹地謝了恩,而後抖手攤開了摺子,慷慨激昂地便宣了起來。
“嗡……”
一聽陶彝彈劾的是四阿哥,還是這等嚴重至極的罪名,群臣們頓時便哄亂了起來,沒旁的,前兩條罪狀倒也就罷了,哪怕是查實了,最多也不過就是免去差使外加降爵之處分,可第三條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鬼魘之術乃是朝廷嚴令禁止之事,更別說施術的物件還是仁親王弘晴,這可是滔天大罪來著,一經查實,縱使是誠德帝,都難挽救四阿哥之敗亡,反之,若是查不到實據,那陶彝縱使有著言官的身份,也難逃反坐之懲處,甚至連弘晴本人怕都得跟著吃掛落,毫無疑問,這就是場你死我活的大較量,再無絲毫的妥協與通融之可能。
“嘶……”
不說朝臣們被陶彝的彈章震得個七暈八素,誠德帝同樣也被驚得倒吸了口涼氣,雙眼圓瞪不已,一時間都不知該說啥才好了——這些天來,四阿哥整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些,已然是觸犯到了弘晴的底限,必然會遭到弘晴的反擊,對此,誠德帝心中其實是有數的,他也已是做好了拉偏架的準備,可卻萬萬沒想到弘晴的反擊會來得如此之猛烈與兇悍,這可是要將四阿哥往死裡整了去之架勢,與誠德帝預先所想的朝廷爭辯差得實在太遠了些,這等情形下,誠德帝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把控得住朝局之走向,也就更談不上甚拉偏架不拉偏架了的。
“大膽陶彝,安敢當眾誣衊本王,爾如此妄為,究竟是何居心!”
陶彝的指控實在是太過嚴重了些,四阿哥哪還能沉得住氣,不管不顧地便竄出了佇列,氣急敗壞地便呵斥了起來。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慎郡王若是沒做虧心事,又何須惶急如此。”
四阿哥管部有年,威風架子自是不小,這一聲呵斥還真有幾分的管部郡王之威嚴,奈何陶彝壓根兒就不吃他那一套,不鹹不淡地便頂了其一句道。
“你……”
被陶彝這麼一頂,四阿哥當場怒極,待要破口大罵,卻又猛然覺得不妥,這便趕忙一頭跪倒在地,一邊可著勁地磕著頭,一邊哀嚎道:“皇阿瑪,兒臣冤枉啊,陶彝妄自以子虛烏有之罪名加諸兒臣,定是受大奸指使所致,兒臣懇請皇阿瑪為兒臣做主,兒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