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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磨刀霍霍(一)

不大的庭院中,一身白袍的陳老夫子端坐在石桌前,雙眼微閉,十指連撥間,琴聲柔和地在嫋嫋的檀香中隨風飄蕩,曲調高雅,時而海濤陣陣,時而又是明月高懸,輾轉間,花開四野,蝶舞蜂飛,給人以無限之遐思,赫然竟是千古之名曲《春江花月夜》。

“學生見過夫子!”

弘晴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聽著,直到一曲終了,這才行上了前去,恭謹地行禮問了安。

“嗯,坐。”

老爺子一如既往地寡言,並無甚旁的言語,僅僅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便算是回過了禮數。

“謝先生賜坐。”

師徒相處已是有年,弘晴早就習慣了陳老夫子的不苟言笑,也無甚多餘的客套,遜謝了一聲,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在了老夫子的對面。

“小王爺有心事?”

陳老夫子掃了弘晴一眼,並未詳問此去河南的諸般事宜,也不曾追問今兒個面聖的情形,僅僅只是語調淡然地問了一句道。

“回夫子的話,學生確有一事不明,還請夫子指點迷津,今日陛下有召……”

心事自然是有的,還不止一個,奈何訂婚的事兒卻是說之不得,不為別的,只因陳老夫子雖是睿智過人之輩,卻素來最重禮儀,真要是將不滿訂婚的事兒說了出來,沒地找罵不是?弘晴可不想自討沒趣,也就只撿著政務上的事兒來分說,先是將今兒個面聖的情形詳細地述說了一番,又將心中對八爺kěnéng有大動作的猜測道了出來,末了,言語誠懇地請老夫子代為剖析一二。

“嗯,八爺既是設套壞了四爺的差使,自不kěnéng坐視三爺漁翁得利,有所動作也屬必然之事耳,然,依老夫看來,卻也無須過慮,但消四策能建功,餘者皆不足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是了。”

老夫子對弘晴的擔心顯然並不以為意,一揚眉,神情淡定地給出了個判斷。

“這……”

一聽老夫子如此說法,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沒旁的,這世上就沒誰比弘晴更清楚八爺的狠辣之處,這貨可是連天安門請願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兒都敢搗鼓出來,天曉得為了狙擊三爺,又將使出何等陰狠之手段,敵暗我明之下,可是防不勝防的,真要是稍有個閃失,三爺好不容易才樹立起來的英明形象豈不是要大打上個折扣?

“聖上明君也,唯好面子耳,今之朝廷體面已經不得摧殘,但消能穩守本心,又何須懼鬼魅之小道哉,聖心所向,豈有敵耶?”

弘晴雖不曾說出心中的擔憂所在,可老夫子卻是一眼便已看穿,渾然就不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便指出了wènti的關鍵之所在。

“夫子高見,學生明白了。”

老夫子所言之道,弘晴自是也曾算過,自也清楚老爺子千里迢迢將三爺召回來就是為了收拾殘局的,理當不會坐看三爺吃虧,只是道理歸道理,事實如何卻是難說得很,沒見四爺不也同樣是兢兢業業地辦著差,辦得的結果還真就很合老爺子的意,可結果如何呢?儘管無甚處置,卻硬生生奪了四爺的差使,弄得四爺面子裡子全都丟了個乾淨,有這麼個先例在,天曉得三爺一旦遇到大的險阻之際,老爺子會不會也來上這麼一手,弘晴實在是不敢妄斷,只是老夫子都已將話說到這般地步了,弘晴卻也不好再多囉唣,也就只能是心中存疑,口中卻是恭謙地應了一聲。

“明白便好,且早些歇息去罷,明日一早還是照舊。”

陳老夫子自是知曉弘晴的心事其實並未消減,可也不打算再多解說,畢竟此等敏感大事,終歸須得見了真章才能知根底,不到八爺出牌之際,實也難有甚具體的對策可言,多說自是無益,也就沒再多留弘晴。

“……”

老夫子這話一出,弘晴立馬便聯想到了已然數月不曾再有的“習武”生涯,登時便背心發涼,額頭上的黑線就此狂冒不已,小臉苦得有若吃了黃連一般……

“喲,八哥回來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弘晴如何為訂婚一事頭疼不已,卻說老十與老十四正自在八貝勒府的西花廳裡閒聊著,冷不丁見八爺與九爺並著肩從院門處行了進來,忙不迭地各自起了身,笑臉相迎地打起了招呼。

“都坐罷。”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能順利將三爺裝進套子裡,八爺可是沒少費心思,而今,總算是將三爺哄上了刑臺,就等著給其最後來上一刀子了,雖不敢言大勢已定,可七八分的把握八爺還是有的,心情自是相當之bucuo,只不過城府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