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侍衛策馬簇擁著三爺從城門洞裡飛馳而出,高速闖進了法場之中。
呼,老爹啊老爹,您老這回總算是沒掉鏈子,下頭就看您老如何表演了!
雖有龍佩在手,可弘晴卻不敢保證李光地會不會鋌而走險,若是這老東西鐵了心要毀屍滅跡,弘晴還就真沒太多的辦法,總不能真跟刑部兵丁起廝殺罷,好在此際三爺總算是趕來了,弘晴懸在半空的心也算是就此落了地。
“下官見過王爺!”
李光地原本正打算不管不顧地喝令刑部眾兵丁強行趕人,卻沒想到三爺會在此時趕了來,心不由地便涼了半截,但卻不敢失了禮數,也只能是強壓住心中的不安,疾步搶到了三爺的馬前,恭謹地行了個禮。
“李大人客氣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鬧成這般模樣?”
三爺來前便已知曉了李光地趕往刑場的事兒,實際上,三爺與李光地是前後腳從天安門廣場出發的,不過麼,這會兒卻是裝作毫無所知狀地問了一句道。
“下官也是剛到,正在詳查中。”
面對著三爺的發問,李光地可就不敢指鹿為馬地胡說一氣了,眼珠子微微一轉,來了個一問三不知。
“嗯,晴兒,你來說,緣何大鬧法場,嗯?”
三爺乃是精細人,又怎會不清楚李光地心裡頭究竟是作何想法,但並未出言揭破,而是不動聲色地輕吭了一聲,側頭望向了被李敏行等人護衛在當中的弘晴,耷拉著臉,假作不悅狀地喝問了一嗓子。
“啟稟父王,孩兒聽聞今日有秋決,也就起了看看熱鬧的閒心,卻不曾想這一看卻是看出了破綻,此無他,那些死囚裡悍然有幾人之樣貌明擺著與判決書所陳述之人大相徑庭,疑是冒名替死者,孩兒以為人命關天,自不能坐視,這才會出頭盤查,而今,已有了明證,此間替死者不在少數,似此等蹊蹺之事,實是太過聳人聽聞,孩兒不敢善斷,特請父王明察!”
弘晴可沒打算將手頭握有的證據盡皆公佈了出來,而是一口咬定此番闖刑場還是偶有發現之故,為的便是將套子往大里張,就等著將所有的目標盡皆裝了進去。
“竟有此事?李大人,這又作何解釋,嗯?”
三爺跟李光地雖並無多少的接觸,可自打回京之後,卻是沒少被李光地暗中下絆子,早就看其分外的不順眼,再算上座師陳老夫子的舊怨,自是早起了扳倒李光地之心,這會兒得了機會,哪有不趁勢發飆的理兒。
“王爺明鑑,下官確是剛到,一切尚在調查之中,晴貝勒所言僅是一面之詞,是與不是還須得查驗了方知,鹿郎中,你來說,這一切屬實否,嗯?”
這一聽三爺有將矛頭直接瞄著自個兒的意味在內,李光地心頭立馬便是一沉,但並未因此而亂了分寸,不軟不硬地頂了幾句之後,便將wènti踢給了惶惶不安的鹿坤鵬。
“回大人的話,此皆汙衊之詞,下官不明弘晴世子所言何指,在場所有死囚皆已驗過了正身,確是本人無疑!”
眼瞅著事情已是註定要鬧大,鹿坤鵬心中已是拔涼一旁,然則卻是不肯就此服了軟,垂死掙扎地一口咬死是弘晴在胡鬧,指望的便是李光地能頂得住三爺的壓力,最好能拖到八爺一方有人能趕了來,他也好能得一線之生機。
“當真如此麼,嗯?”
李光地自然也不想被摘了烏紗帽,哪怕與鹿坤鵬其實並無半點的交情,這會兒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力挺其,當然了,李光地卻是不會傻到立馬便與三爺硬碰硬之地步,而是要藉著鹿坤鵬的話頭來耍花活,這便面色一板,聲色俱厲地斷喝道。
“確實如此,下官可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都已到了這個份上,鹿坤鵬哪有甚退縮的餘地,自然是賭咒地發誓了起來。
“王爺,您看,如今兩造所言截然相反,孰對孰錯卻是不好直接下個定論,茲事體大,非我等為臣者可以擅斷也,不若由下官先將人犯押回大牢,而後一體稟明瞭聖上,由聖上明斷是非可好?”
有了鹿坤鵬的強硬表態,李光地自也就有了與三爺扳手腕的底氣,也不給弘晴再次出言的機會,朝著三爺便是一拱手,語調平緩地建議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