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路回家。”
“您府上哪裡?”
“家住堂頭鄉下。”
話到此時,鳳儀和夥計已經對完了洪門“山、堂、水、香”四個字。女人面色如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昨天她撞上鳳儀,聽她一口南京方言,加上談吐穿著頗為富貴,所以根本沒把“哥哥在湖南會館”之類的話當真。此時見鳳儀行動舉止、一問一答都像模像樣,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清末亂世,黑道人馬紛紛紜紜,但誰敢和洪門'7'作對呢?
“您要方便嗎?我領你去。”夥計說。
鳳儀欣喜地跟著他走到茶館後堂,進了一個包間。夥計好奇地問:“你叫什麼名字?令尊或令堂昆仲幾人?”
昆仲指的是幫中職位。夥計天天守在火車站,一眼便認出女人是女拐,如玉是童拐。只是沒想到,被拐的小姑娘居然懂得幫中暗語,他想,她肯定是家中父母在幫,而且地位不低。
鳳儀搖搖頭:“我哥哥是楚金山的,老寨主陳天福。”
夥計一愣:“你是哪裡人?”
“我是南京人。”
“你哥哥呢?”
“他是湖南人。”
“是親生的哥哥?”
“不是,”鳳儀說:“他是我師兄。”
夥計點點頭:“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楊練,人就在湖南會館。”
夥計安排她在包間裡等候,又端來不少茶點。鳳儀興高采烈地吃了會東西,才想起拐她的婦人和如玉,便問:“夥計哥哥,帶我來的人呢?”
“她們已經走了。”夥計說。
鳳儀長出一口氣。這個包間面積不大,桌椅板凳卻都是紅木的,比茶館的門面豪華了許多。她昨晚一夜未眠,此時到了安全所在,又吃飽了肚子,不免困倦起來,乘包間無人,她爬上靠牆的美人塌,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有人把她抱了起來。那個人抱著她,走進了南洋勸業會,他們在會場裡看馬戲,有猴子還有馬,那個人把她放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