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君。
他一邊哼著歌。一邊跨著輕快的步子朝府外行去,遠遠的便見青墨長廊的盡頭煢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輕薄的雪花飄在男子墨髮上,化為晶瑩的水珠,徒生一身清寒。
“天氣這麼冷,怎麼站在外面。”北宮君走到他身邊,目光溫柔的說道。
“聽五月說你來了,我剛剛在軍機閣,知道你前來必定是聽到了風聲,所以就在此處等你。”北墨凌淡漠說道。
“我就是好奇嘛。不過墨凌。”北宮君摸著下巴。笑得像一隻狐狸:“你這追求女孩子的方法太偏激了,要不哥哥教你幾招?”
“追求?”北墨凌面色徒然一冷,皺眉道:“胡說!我的事不用你管,左殘!”
“爺。在!”左殘一襲黑裘。霎時鬼魅的出現在二人面前。驚得北宮君一聲驚呼。
“左殘,你被墓九老頭訓練成鬼影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北宮君抽出腰間摺扇拍著胸脯,即使驚魂不定。也要用優雅的姿勢掩蓋驚嚇。
“皇上,請!”左殘站的筆直,將長廊的過道整個讓出來。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真是一個德行!”北宮君見二人逐客,氣的咬牙切齒,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望向一臉冷氣的北墨凌,眉宇認真道:“過幾日就是十五了,派去取藥的人可有訊息?我聽說烏孫跟龜茲現在爭奪月夜之道打的熱火朝天,沙丘是必經之路,一定會受到戰火,會不會生變?”
北墨凌眼尾霎時閃過一陣寒冷,嘴角冷嘲一笑,什麼也沒說,便跨步離去,墨髮在空中凌厲的落下,風瞬間如一把刀子掃在眾人臉上。
“墨凌,我擔心。”聲音輕輕的,好似怕別人聽見,又好似沒有勇氣大聲說出來,小心翼翼。
儘管聲音很小,卻依舊被寒風颳碎在空氣中,飄到男子耳中,他腳步一頓,脊背僵硬片刻,恢復到一如既往的孤傲,冷冷道:“我不需要你們的擔心,十四年前不需要,現在更加不需要!”
“墨……”字字難啟,終究埋葬在漫天的寒氣中,漸漸讓雪花涼了肩,涼了心,北宮君手掌緊握,腳步凝重的離去,背影好似五十歲的男子,腳步蹣跚不穩,搖搖晃晃。
候在府外的隨身侍從,見到失魂落魄的皇上,頓時一驚,連忙上去扶住主子,才驚覺主子渾身比冰雪還要冷,是一種刺骨的冷。
“皇上,您這又是何必呢,天天看凌王的臉色,您才是北瀛的帝君啊。”常年伺候的侍從再也看不下去,把心一橫。
“你不懂,是我欠他的,還不清的。”
狂風怒吼,雪雁尖鳴,即使冰川雪化,春暖花開,都暖不了曾經的絕望跟淒涼,彈指之間,十四年的歲月,有些恨埋藏已久,終究會隨著時機翻騰出來,有些悲涼,總會被人輕輕挑起,有些醜陋,會隨著時光變遷,扭曲的暴露而出,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們又將以怎樣的面孔來面對不堪的過往!
夜色蒼茫、燈火闌珊,一片靜寂,燈架上的燭火帶著暈黃,蠟燭上的蠟油一點點落下,留下清晰的痕跡。
侍官將新做的晚膳擺上幾何榻,又續上清茶,便躬身退了出去,耳邊瞬間萬籟俱靜,只有遠處輕微的筆墨聲。
甄月翻了個身子,慢慢轉醒,斂眉望去,見男子仍舊在書案前批著摺子,修長蒼白的手指握著毛筆,神色專注的批閱著,稜角分明的臉頰被染了淡淡光暈,甄月承認專注的男人很有欣賞價值,可此刻她卻又頭痛了,菜餚都擺好了,可想而知,是要在這裡用膳。
“醒了?”
男子清冽的聲音傳來,隨即腳步聲臨近。
甄月身子一僵,裝睡也不是不裝也不是,兩者均衡,還是先睡著,等他餓極了自然也就回去用膳了,這麼想著,也便實際行動起來。
還沒調整呼吸,便覺身子一輕,被抱入了冰冷的懷中,一陣熟悉的冷香瞬間籠罩在她四周,輕慢含笑的聲音也從頭上傳來。
“什麼時候玩起這種小把戲了。”
甄月登時睜開眼睛,抬起拳頭就揮了過去,隨即身子掙扎扭曲著。
他迅猛如閃電,直接側頭躲過她的襲擊,見她掙扎的厲害,雙臂更加緊的牽制住,讓二人之間合絲無縫,場面瞬間曖昧起來。
“你放開……。”還未說完,便被他放在了暖榻上,她驚呼道:“北墨凌,以後不要碰我!”
“嗯。”男子輕輕一嗯,雲淡風輕,坐上對面的暖榻,執起筷子夾起面前的清蒸魚片。(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