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刻,她縮在房間的角落,六年來第一次嚎嚎大哭,她的心一如這場大火,碎的連渣也不剩,她痛恨命運,痛恨所有的欺瞞,痛恨自己的鐵石心腸。
她沒想到自己與仇晟各懷心思潛入了天一閣,導致局勢鉅變,這一切超出了她的佈局範疇,如果她與他坦誠相待,或許就能減少無謂的犧牲,她更痛心仇晟為了達到目的心狠手辣。
火花聲淹沒了她悲痛的哭聲,她像一個沙漠中慢慢凋零的綠洲,正在絕望無助的乞求一滴雨水,她將頭埋在膝蓋,好像突然回到了六年前的沙坑,可如今再沒有人出來告訴她堅強起來。
突然,一道黑影在印著紅光的門外駐足,似乎站了許久。
阿仇?她透過紅腫的淚眼望過去,起身急忙開啟房門,她雖怨阿仇,可她也習慣了他的陪伴,此時頻臨崩潰的她更需要他的解釋跟溫暖。
可當她透過淚水看清門外的陰沉男子,瞬間僵硬,來不及收起眼中的淚水跟毫不設防的無助。
東方欲曉,大片的火紅將整個天空映照的絢爛而詭異,天一閣的火仍舊在燒著,男子衣訣盛風,火光灑了他滿身,身姿英挺,背光的臉龐隱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神情,只是如深潭的眸子在豔火的反射下,盛滿了失落跟失望,還有一絲她不明白的情愫。
“坊……坊主?”甄月萬萬沒想到會是他,她後退半步,連忙擦掉滿臉的淚痕,轉瞬間收起所有的情緒,如同一把待鞘的利劍。
北墨凌本帶著滿身的怒氣而來,可開門看見她不設防的悲痛時,心口像是被人捏著,悶悶的疼痛,卻又無處發洩,見她迅速疏離防備的謹慎起來,心口更是莫名的揪痛。
“怎麼哭了?”他掰過她的臉,迫使她袒露無疑。
“你做什麼?”甄月猛地拍開他的手,渾身一顫,心中殘留的悲痛依在,不自覺將這股氣撒在了他的身上。
“我問你怎麼哭了?”
“坊主趁著天未鳴跑來屬下的閨房,就是為了問屬下為什麼哭了?昨夜發生鉅變,坊主不是應該在麒麟殿嗎!”
話裡的劍拔弩張再明顯不過,他本就氣惱,此時見她沒有絲毫愧疚,反倒義正言辭起來,口氣也冷了些:“我問你話,你就應該回答我!”
“哼!”甄月冷笑道:“坊主真是莫名其妙,女人哭哪有什麼道理,坊主咄咄逼人真是讓人費解。”
“是嗎?”他猛地掐著她的下巴,面色陰冷道:“不如讓我告訴你好了!你偷了黑令,兩個丫鬟為你喪命,你不希望事情敗漏,就隱瞞真相,現在心生愧疚,就躲在這裡哭,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甄月渾身一顫,沒想到這個男人看的這般透徹,瞬間全身冰冷,連著心也涼透了,想起狄都之亂,想起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應付面前的男人,頓時,心中的恨意找到了一個出口,再也掩藏不住,憤憤道:“沒錯,是我偷的!我討厭你!我恨你!你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人命在你眼裡如螻蟻,你一句話就要了這麼多人的命,你才是真正嗜血的惡魔!”
第七十三章 我該拿你怎麼辦
“惡魔?”聲音陰沉一如地獄颳起的涼風。
甄月覺得事情敗露,便沒有隱瞞的必要,猛地揮拳而去,像是脫困的獵豹,她心中本來就窩著怒恨,想起被殺的扶子然,想起初一念夏,更是新仇舊恨,排山倒海的激射而出。
北墨凌是沒料到她會出手,身手敏捷錯開,誰知她步步逼近,二人隨即拳腳相交。
甄月此時是起了殺心,見他沒有帶影衛前來,便想破釜沉舟,良好的殺手都知道,行動敗露,就必須剷草除根,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揮拳、踢腿,不留餘地,二人手臂相撞,帶起一陣陣痛麻。
甄月是近身肉搏的高手,此次第一次與他交手,除了佩服自己的勇氣,便是更加不留餘地,招招直逼要害。
“你瘋了!不要命了!簡直膽大包天!”北墨凌見她動真格,頓時怒氣沖天。
“你覺得到現在我還有命可言嗎!”她對著他的下腹就是一拳,迅如閃電,像一隻嗜血的猛獸。
他身形迅猛,一個側身便靈敏避開,隨即一個擒拿手將她牽制住,冷冷道:“我勸你趕緊住手……。”
話未說完,甄月身子旋舞,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脫開牽制,一掌劈去,耳邊響起他低呼的悶哼。
北墨凌眉心一皺,也不手下留情,如同一道閃電轉瞬移動她身後。
啪的一聲巨響,甄月被他一個靈敏的側推狠狠摔在地上,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