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聽到低沉的嗓音。抬首望過去。見他招著手。搖頭道:“我沒事,你好好休息吧,再有一個時辰我們就要出發趕往營地了。”
“我很冷。你過來,若你不過來,那你將衣服穿上,我不需要。”北墨凌雖然身子虛弱,可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容反抗。
甄月自然瞭解他的性子,緩緩皺起眉頭,見他此時情況稍稍好一些,若是再受寒,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一個時辰,躊躇片刻,咬牙移了過去。
她拿起棉衣慢慢躺下來,中間隔開一些距離,將棉衣搭在二人身上。
兀地,一隻手臂直接將她拽了過去,隨即撞向一個冰冷寬大的胸脯,一陣刺骨的寒氣猛地襲入,帶起心尖的輕顫,棉衣也被他強制性的緊緊裹在身上,一隻強壯的胳膊重重搭在她腰間。
她沒想到他情況剛剛好一些,便有了一些力氣,愣了片刻,便開始掙扎,頭頂傳來男子低沉疲憊的聲音:“月兒,別動了,我很冷。”
一句月兒好似一陣驚雷響在她耳邊,腦袋嗡嗡作響,全身僵硬如木,瞪著黑亮的眼睛望著滿天寒星,又好似什麼也看不清,腦袋像是漿糊一般,瞬間沒了思考能力。
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覺騰騰而起,前世她的親人都喚她月兒,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只有扶子然喚過她,從此之後再也沒人喚她一聲月兒。
北墨凌見她不再掙扎,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第一次覺得蝕骨的毒發之夜也有了值得回憶的畫面,再也不是隻有痛嚀與撕裂。
兩個身子緊緊挨在一起,在寒冷的深夜,彼此索取著溫度,他心情愉悅,她卻心情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甄月緩緩問道:“在平陽城,是不是我不救你,你便會殺了我。”此時見他緩過毒發,四肢有了力量,便想起在平陽城機緣巧合救下他,現在想想都覺得心悸,還好那時一時心軟,沒想到救的卻是自己。
北墨凌一愣,夜色遮住了男子尷尬的面色,這是他最不願被人知曉的事情,覺得格外**份,見她毫無徵兆的問起,過了片刻才道:“那時沒有服用藥物壓制,若你緊記一個殺手的職責,我會讓你死的很痛快,不會感受太多的痛苦,可你很不合格。”
她輕哼一聲,心中一股悶氣,覺得這個男人無論身處何種逆境,都能這般盛氣凌人,絲毫不和潤,可想起那時他一路吃癟,嘴角不自禁笑了起來。
“不準想!”
北墨凌自然能猜到她在笑什麼,臉色霎時難看起來。
甄月感覺他散發的怒氣,也不笑了,忽地問道:“何人給你下的毒?”
話音剛落,便覺得搭在腰間的手臂輕顫,身後的胸脯一陣僵硬,一股濃烈的悲涼在夜色中慢慢散發,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但甄月實實在在感覺到一股痛心的蒼涼,讓她大為詫異,從初識到至今,她看到的只有冷漠鐵血的他,孤傲凌人的他,卻從未見過一身悲涼他,這股悲涼好似藏在他內心深處很久很久,久到融入骨髓,化為無堅不摧的冷漠。
身後的男子終究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萬物寂靜,耳邊只能聽見靜靜的呼吸聲,一下一下,不時觸在耳邊,讓她的好奇心漸漸隱了下來。
東方漸漸吐白,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寒風嗖嗖,像一把鋒利的齒刀,不時刮在臉上,捲起裙角。
甄月扶著北墨凌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上,四面八方的寒風不時刮來淡淡的血腥味,血腥的戰場並沒有因為黎明的來臨而停歇,反而僅是個開始,這場國與國之戰的勝利者、權利相奪的勝利者,卻在一個女子的攙扶下慢慢朝貝爾草原艱難行去。
冰河的盡頭,北風的盡頭,紅光映滿天際,那裡戰火連天,馬革裹屍,到處充斥著金革之聲。
當隱在秦谷關的十萬兵馬瞧見駕馬而來的左殘時,全部蜂擁而出,金鼓響徹天際,那些分散在貝爾草原尋找十萬金珠的叛軍們,全部朝營地奔回,準備大開殺戒,一舉消滅凌王的殘留之軍。(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淨土在哪裡
只見漆黑的地平線,霎時火把林立,好似一張大網,將整個貝爾草原籠罩的嚴嚴實實,此時奔跑一夜,精疲力盡的叛軍們才砰然醒悟,這是一場為他們準備的陷阱!瞬間四處逃竄,那連綿千里的長軍只怕多於倍數,何人不驚慌!全部撒開馬蹄癲狂逃命。
張良的十萬兵馬不留餘地的剿擊而去,本應該帶軍回往帝都的張良,五日前便收到殿下的飛鴿傳書,繼而快馬加鞭趕到秦谷關,隱匿起來,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