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親不認,將一路扶持的皇叔生生逼上絕路,家破人亡,雙手已經沾滿了數不清的鮮血,甄月覺得再也看不清相識九年的男人,也不想再看。
“你滾!你不配給我父親奉酒!你這個白眼狼,有種就殺了我!只要我蘇義活著一天,就一定會替我父親報仇!”
仇晟凝眉望來,王者氣焰遮天蔽日,禁衛軍更是手握長劍,季簡玄與幾位義勇軍不約而同腰釦戰刀,氣氛緊張到窒息。
辱罵儲君本就是大逆不道,更別說威脅之言,當場立斬都不為過。
甄月見蘇義爬起身就要撲過去,一巴掌狠狠扇在蘇義臉上,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在死靜的大殿迴盪,少年蒼白的臉頰印上鮮紅的五指印,他轉了轉通紅的眼珠子,厲聲大吼。
“你憑什麼打我!你跟他是一夥的!他害死了我父親……。”
“夠了!”甄月憤怒道:“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發瘋也要有個底線!不要讓淮南王死不瞑目!睜大你的眼睛看看!”
纖細的手指指向大殿上的每個人,幾位夫人,嬸嬸、跪了一地的侍女,所過之處無不膽戰心驚,臉色蒼白。
“難道你想看著他們陪你一起死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辱罵太子殿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三百二十章 各自的悲痛
甄月轉過身,跪在地上,對著凝眉俯望的仇晟,說道:“蘇義喪父,悲痛欲絕,一時有些失心瘋,才會忤逆犯上,今日是淮南王封棺之日,王府上下對太子厚葬王爺之舉,感恩戴德,沒有一絲怨言,還望太子看在王爺逝去的份上,不要計較蘇義口出狂言。”
甄月見蘇義欲語還譏,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擰眉搖頭。
蘇義因父親擔起罪名自盡,愧疚的幾欲發瘋,恨自己沒有保全家人,而此時一步步將他們逼近絕路的蘇晟就站在眼前,所有理智都化為泡影,若不是甄月一巴掌制止住他,他早就衝上去拔出腰間的匕首,與蘇晟同歸於盡。
他看著大殿上一張張顫抖的臉,還有將他撫養長大的幾位夫人,最後伏在地上痛哭起來。
他想起昨夜,父親前去探望他,為他敷藥,給他擦汗,這麼多年,第一次與父親走的如此近,第一次見到父親臉上毫不隱藏的慈愛。
他還記得父親說,義兒,你要好好活著,等你到了弱冠之年,就給蘇家添兒育女,父親這輩子對你嚴苛,總想著你能成就功名,馳騁沙場,現在想來,只要你平平淡淡就好,將來,我的孫子,做個普通老百姓就足矣。
原來那是父親臨終託付,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一早察覺,該死的人是他啊,父親,對不起,這句話一直埋在心裡,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
仇晟看著甄月彎下的嵴背,有片刻出神,最後緩緩開口,打破死寂:“我倒不知道你何時與淮南王府走的這麼近。”
甄月嵴背一僵,卻是沒有開口再說話。
烈酒頃灑落地,在如鏡的地面發出清脆沉重的聲響,照映著每張慘白的臉,仇晟面如表情的將灑空的酒杯放下,看著大殿之上鑲玉精刻的木棺,漸漸的,黑眸閃過一絲痛楚。
但只是轉瞬間,又恢復如初。
皇叔,一路走好。
他轉過身,在甄月身前停下,卻沒有說話,而是對著畏首畏尾的禮師說道:“好好處理淮南王的後事,不可有一絲閃失,否則提頭來見。”
“是,微臣遵命!”禮師跪叩在地,汗水如雨下。
他抬起腳步,闊步離去,留下了滿室的凝重,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蘇義看著仇晟的身影消失在長廊外,登時怒吼一聲,像個瘋狂的獅子,倏地,他踉蹌起身,撲在冰冷的木棺上,嚎嚎大哭,聞者悲痛。
“世子……。”
“世子……。”
甄月從地上爬起來,覺得膝蓋冷的發顫,她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大聲說道:“封棺!”
這次蘇義沒有咆哮制止,而是緊緊抱著木棺,像抱著父親的身體一樣,下人們抬著厚重的棺蓋,嘭的一聲關上,垂釘聲此起彼伏。
他悲痛欲絕,隔著厚厚的檀棺低聲呢喏著,對不起,對不起,兒子錯了。
雨絲風片,如刀子般打在東郯這片巍峨的土地上,悶雷翻滾,像極了人捂著嗓子痛哭。
仇晟在禁衛軍的擁護下出了淮南王府,有官侍殷勤的上前撐傘,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