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其中一個嘴角長了顆紅痣的婦人就將手中雕紅漆牡丹花開的匣子遞了過去:“我們太夫人說,過幾天就是三月三女兒節了,請親家太太、親家奶奶、親家小姐和庥哥一起去家裡熱鬧熱鬧──她老人家請了德音班的在家裡唱堂會。”
一旁的落翹忙接了匣子,拿了裡面裝著的大紅灑金請帖給大太太看。
因為已經知道內容,大太太只是象徵性地看了看,然後笑道:“還煩請兩媽媽回去跟太夫人說一聲。說我多謝她老人家惦著,那天一定帶了媳婦、女兒和孫子去熱鬧熱鬧。”
“那我就代太夫人多謝您了。”嘴角有紅痣的媽媽起身朝著大太太福了福,然後寒暄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大太太望著屋外枝頭剛剛冒頭的嫩芽兒,吩咐五娘和十一娘:“該換春裳了。”
兩人齊齊應“是”,陪著大太太坐了一會,然後起身各回各屋。
……
到了三月初三,十一娘把烏黑的青絲在腦後綰了個纂兒,戴了朵珊瑚綠松石珠花,穿了天水碧的褙子,月白挑線裙。仗著青春靚麗,只在臉上擦了點茉莉花香蜜,素面朝天地就去了大太太那裡。
五娘先她來的。
穿了件銀紅色的褙子,梳了墜馬髻,並插了三把赤金鑲各色寶石的梳蓖,耳朵上墜了赤金燈籠墜子,描眉化眼,薄粉略施,比平常又明豔了三分。
大太太看著兩人都露出滿意的神色,交待了幾句“見到了人要大大方方地喊”、“有戲子在內院,你們不要亂跑,小心見了不該見的人”之類的話,等大奶奶領著穿了大紅綢子的庥哥來,一家人起身上車去了徐府。
在徐府垂花門前,她們遇到了一個滿頭銀絲的華服老婦人。
老婦人很熱情地和她們打招呼:“是徐太夫人的親家吧?”
雖然不認識,但看那婦人身邊簇擁著二十來個穿金戴銀的丫鬟、媳婦子,大太太也不敢馬虎,忙笑著上前行禮,道:“我是羅許氏。”
老婦人微笑頜首,旁邊有人向大太太引見:“這位是定國公府的老太君。”
原來就是和徐家分了長公主院子、住在徐家前面的鄭家人。
大太太忙笑道:“原來是老太君,恕奴家失禮了。”又向鄭老太君引薦羅大奶奶、五娘、十一娘和庥哥。
幾人上前給鄭老太君行禮。
正在環佩叮噹之時,又有馬車骨碌碌駛來。
大家都不由循聲望去。
是輛和羅家一樣的黑漆平頭馬車。
馬車停下,有婦人跳下,拿了腳凳放在車轅前,又伸出手臂去,恭敬地對車內的人道:“小姐,到了!”
蔥白修長的柔荑從石青色的車簾裡伸出來,輕輕地搭在了婦人穿著官綠色的褙子的手臂上,然後車簾撩開,一個曼妙的緋色身影從馬車上緩緩地走下來。
在場的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誰家的姑娘,真真是漂亮!”鄭老太君眼裡難掩驚豔。
大太太的臉卻在這一瞬間素紙般的蒼白。
緋色身影徐徐朝著大太太走來,在離她五步的距離輕輕蹲下,恭敬地行了個福禮:“母親,女兒十娘,給您請安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大太太的身上。
大太太嘴角微翹,褪去的紅潤一點點地回到臉上:“十娘……”
“正是女兒。”十娘側著頭望著大太太,妙目中閃爍著寶石般熠熠光彩,“母親給女兒安排的馬車走得慢,女兒這時才到。”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鄭老太君笑眯眯地望了一眼十娘,對大太太道,“你們家的小姐可一個比一個漂亮。”
大太太臉色緋紅:“是啊!我們家的小姐可一個比一個漂亮。”
十娘已上前給鄭老太君行禮。
鄭老太君親自上前攜了十孃的手:“快起來,快起來。這樣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可別給磕著哪裡了。快起來!”
十娘順勢而起,挽了鄭太君的手:“夫人,我攙您進去吧!”
“我可怕你母親吃醋。”鄭太君調侃地道。
大太太微微地笑:“我們家的姑娘能得老太君的眼,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吃醋呢!”
十娘已掩嘴而笑,烏黑的眸子一閃一閃,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十娘!”五娘臉色陰沉地從大太太身後攛上前,想要攔住十娘,卻被羅大奶奶一把拉住,“老太君身邊有十娘就夠了!”捏著五孃的手指微微發白。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