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懷裡。
母子三人都笑起來。
謹哥兒被驚醒,睡眼惺忪地坐在了起來,看見徐嗣誡在母親的懷裡,立刻撲了過去:“娘,娘!”
十一娘只好放開徐嗣誡抱了謹哥兒。
謹哥兒高興起來,緊緊地摟著母親的脖子,大聲地喊著“哥哥”,一副“我喊了你,你別和我搶母親”的樣子。
徐嗣諄“撲哧”地笑。
徐嗣誡卻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
十一娘就笑著拍了拍兒子的小屁股。
謹哥兒把母親摟得更緊了。
十一娘和徐嗣諄、徐嗣誡都大笑起來。
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歡快起來。
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夫人,德音班的班主周德惠來了。”
五百八十八
周德惠跪在地上,聲音清晰明亮,卻難掩不安:“……原答應了李大人的,結果接了五爺的帖子。我們戲班的二掌櫃帶了幾個徒弟去了李大人那裡,我帶了幾個徒弟趕了過來。因人手不夠,就臨時從其他戲班借了兩個打雜的。沒想到竟然衝撞了世子爺和五少爺。實在是該死”說著,咚咚咚,毫不含糊地磕了三個響頭,“我已經把人給綁了起來,就跪在門外,聽候夫人的發落。”
十一娘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端起手邊的茶盅,用茶蓋拂了拂浮在水面上碧綠的茶葉。
清脆的撞瓷聲在安靜的屋子裡瑟瑟作響,給人一種略一使勁,這茶盅就會被打碎般揪心,一如他此刻的處境,只要端著茶盅的人一發怒,他就會粉身碎骨……
如顆大石頭壓在心裡,周德惠的頭低得更低了。
“本來呢,教我們家五少爺唱幾句,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家五爺就好這一口。”十一娘見周德惠身子微抖,這才用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道,“可把我們家五少爺比戲子,還圍著鬨笑,未免太過失禮了些。”這世間相像的人多的是,如果有意迴避這個問題,只怕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如以平常的心態對待,“何況你們走江湖的,練的是眼皮子功夫。我們家兩位少爺今天出來喝喜酒,一個穿著刻絲,一個穿著蜀錦,他都敢這樣行事,可見是個膽子極大的。我今天要是不懲戒他一番,只怕他以後還會做出連累班主的事。我要是懲戒他一番,聽班主的意思,這個人是臨時從其他戲班借來的,只怕潑了班主的面子。”說著,她語氣裡就有了幾分遲疑,“實在是讓人為難。”
周德惠來前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如今聽十一孃的語氣有些鬆動,不亞於佛語綸音,忙道:“千錯萬錯,全是我識人不清。夫人大人大量,我也不讓那人的穢氣沾了世子爺、五少爺和孫少爺的,待唱完了堂會,我立刻將這人按班規處置,趕出燕京。”說著,重重地給十一娘磕起頭來。
“周班主快起來。”雖然嫁到徐家很長時候了,十一娘還是不太習慣有人這樣給她磕頭,“我也是來做客的,不想壞了我們三爺的興致。既然周班主已經有了主意,那這件事我回去也就不用跟侯爺和五爺提起了!”
周德惠滿臉感激地退了下去。
徐嗣諄欲言又止。
十一娘笑道:“怎麼了?”
徐嗣諄吞吞吐吐地道:“那個人既然不是德音班的人,周班主怎麼能處置他……”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十一娘一愣,隨後笑起來。上前攬了徐嗣諄的肩膀在他額頭“叭”地親了一下。
徐嗣諄臉色緋紅:“母親……”一副手腳無措的樣子。
十一孃親他,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我們諄哥兒長大了!”十一娘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欣慰,“知道動腦筋,判決是非了”然後攬了他的肩膀到炕上坐下,“你說的很對。那個周德惠一進門就沒有說實話。你想想,既然是你五叔下的帖子,又是到你三伯家裡來唱堂會,雖然比不上去我們家,可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就帶人來。要知道,這個時候通常都比較混亂,內院外院也不是分得那麼清楚,要是帶來的人偷了東西被發現或是衝撞了女眷,那就萬死不辭其咎了。所以說,這個人決不可能是從其他戲班裡借來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借來的,也是和他們戲班關係非常好,周班主不僅知根知底,而且還常常會在這種缺人手的時候跟著周班主唱堂會的。算是半個班裡的人。要不然,周班主也不會說按班規處置了。”
徐嗣諄點頭。
“他一開口就說是你五叔下的帖子,又說先前答應了其他人,言下之意是因為看在你五叔的面子上,他才會想辦法來你三伯家唱堂會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