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被人寵惜顧及的感覺真的很好,何況是他第一次經歷。
善良的沈言沒有發現,自己的心理距離因為蘇青弦的一言一行而迅速變小甚至趨於零。
他只顧著抓緊被子,打著哈欠,用力地把自己埋進溫暖的地方,因為心情也變得溫暖的緣故,本來發燒而難受的身體似乎也好受了不少。
房間裡的燈徹底關了,一片黑暗中蘇青弦關上了門,把自己的臥室留給已經完全臣服於周公的某人。關上門,把托盤交給傭人,吩咐了幾句後的蘇青弦邁步走向書房。
把奇怪的思緒鎖進那扇門裡,這一天因為沈言的事情,他拖了許多工作在手中。現在是補回來的時候了。
沈言第二天清醒的時候精神已經大好了,賴在床上扭來扭去的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再補眠——作為病人,睡覺是理所應當;但作為客人,這樣做實在不禮貌。正在思想鬥爭時,門被推開了。
穿著深藍格子睡衣的蘇青弦走了進來,又對上沈言那雙亮亮的眼睛,於是自在地走了上來,摸了摸沈言的額頭,然後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果然是好了。你昨天睡得很沉,我後來又來看過你一次,居然沒吵醒你。不過看來恢復得挺好的樣子,我猜你今天就應該會好多了,果然是沒錯。」說著這話的蘇青弦笑容溫軟,安慰寬心的樣子讓沈言看得又是一暖,忍不住就對著蘇青弦笑開了。
結果這一舉動再度引起蘇大少的「獸性」,所以他又低頭親了親沈言的額頭。
不得不說,有一就有二,一旦踏出第一步,再跨出第二步實在輕鬆。如果說前一夜的蘇青弦因為這個親吻還有些顧慮,那麼此刻早晨的陽光底下,他的神情輕鬆地好像那的確只是個早安吻而已。
然而,那是隻給心愛人的早安吻。
這回的沈言有些清醒,不過因為蘇青弦前後兩個吻的表情都太淡定,所以他在心中嘀咕著「歸國子女的尺度還真寬」這樣的話,微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卻怕被人看作大驚小怪,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蘇青弦看清楚了對方的表情,明智的什麼也沒說,見好就收乃是一種美德,只是走進他那間主臥附著的走入式衣帽間挑了襯衫和西裝出來扔到一邊的沙發上,然後進了浴室洗澡。
沈言睡在床上,聽著旁邊房間傳出來的水聲,悄悄地伸了個懶腰:看來是睡不成了。
探出身去,沈言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穿著一件陌生的睡衣,這一發現實在是太后知後覺了。因為晚上睡得太好的緣故,他感覺有一層薄汗,頓時難受起來,眼睜睜地盯著浴室,指望著蘇青弦能趕快出來換他進去。
倒沒辜負他的希望,蘇青弦的動作很快,十多分鐘就擦著微溼的頭髮出了浴室。沈言見他把浴衣穿得嚴嚴實實,除了頭髮外樣貌端正地差一套西裝就能直接赴會場,突然生出一股侵佔了他人領地的愧疚感——這多半是為了照顧身在房間的他吧。
沈言從某種角度而言是個細心的人,這是他當初成功的原因之一,也是如今失敗的某部分原因之一。一旦對某事或者某物或者某人上了心,他那細心程度就加倍遞增。加之此刻的蘇青弦在沈言心中的印象大幅提高,他用心更甚,又忍不住用自己的想像給蘇大少新增了不少美德,搞得蘇青弦在他心中的形象直逼英雄般的正義化身,就差一圈金黃光環了。
蘇青弦把毛巾放下時,就看到沈言一雙黑亮的眼睛直直看著他,半倚在床前,睡衣凌亂,頭髮蓬鬆,然後抬起手,又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那睡衣原是蘇青弦自己的,本來沈言的身形跟他差不多,應該是合身的,但這段時間因為連續的操勞和心力憔悴,沈言的胳臂細了一圈,此時一打哈欠,那衣袖就直接滑到了肘部,露出一截手臂,瘦得有些纖細,襯著有些伶仃的鎖骨,更是看來虛弱。
這時候的聯想本應該是憐惜或者微憂,但是蘇青弦卻發現,人性中獸性的一面永遠會給理智的人們以直面的衝擊。
他有反應了。
好吧,早晨男人本來就易衝動,別說有刺激源,就算沒刺激源也會有反應。如今看到沈言穿著他的衣服睡著他的床又露出剛睡醒的慵倦表情,現在還以面板給予他直接的視覺衝擊,面臨這樣的刺激還沒有反應,那這個男人大概是「不行」了。
蘇青弦慶幸自己的浴衣夠大夠寬鬆,能掩掉那些尷尬的反應,感覺到這一問題後,他把正擦著頭髮的毛巾隨手搭到胳臂上,手臂一垂,給門面加了層簾子,然後開始往沙發挪去,打算離開「災害現場」。
這本來沒什麼,只要沈言沒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