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起眼睛,自從她登上這個寶座,有多少人敢在她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抬起頭來,沒有人不敬畏她,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沒有人忤逆她的意思。
所以,姝凰抬起頭和她對望,讓她產生了一種久違的感覺,雖然說不上很喜歡,但是至少不覺得討厭。
“倒是牙尖嘴利,怪不得文玉這個丫頭都被你哄得團團轉。但那是她小不懂事,若是攤在哀家的身上,只怕你找不到半點好處。”
太后連動都沒有動,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不經意的點著,姝凰沒有把這點小細節給漏掉。
太后這是在試探她,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如果能被人試探的話,就證明在這個人的眼裡,還有點用處,不會那麼快就趕出去。
而且,姝凰心裡也有數,如果太后真的是那麼厭惡她,根本不會見她,更別說費唇舌在這裡和她說這些話。
太后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不管太后想要做什麼,這樣就表示太后暫時不會對她下手,至少不會忽然間就讓人把她押下去,活生生打死。
“姝凰不敢有任何妄想,我原本只是一個被安置在野外的孤女,若不是得到文玉郡主的賞識,絕對不會有今日。說到底,文玉郡主就是我的貴人,而太后您是文玉郡主的貴人,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這一點姝凰很清楚。”
姝凰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太后的臉色,觀察著她的臉色如果稍微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改變說話的方式。
可是太后並不是那麼好察言觀色的人,姝凰說了一這麼一大段話,太后的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那要怎麼報?”
看來,太后是想要一步步的逼緊過去,她不能拿姝凰怎麼樣,可是心有不甘。懋澤這個孩子,也算得上是她的孫子,雖然禮親王並非是她親生,但是論起輩分來,還是要叫她一聲母后。
懋澤就是她的孫子,那麼多孫子之中,她最好看好的就是懋澤,和文玉是多麼的般配。可是半路來了一個姝凰,一下子就搶盡了懋澤的目光,她怎麼甘心。
難道自己疼愛了十餘年的文玉,還比不過一個只有臉蛋俊俏的野丫頭嗎?
“姝凰對自己說過的話,不曾忘記過。”
姝凰想了一下,看著太后,稍微隱晦的提醒著她,上一次撇開文玉,單獨和太后見面的時候說過的話。
文玉的婚事,她會想辦法做到最好。
太后眯著眼睛,冷笑一聲,不曾忘記,只怕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文玉也抬起頭看著姝凰,什麼話,怎麼她不知道?就說姝凰這個人靠不住,肯定在私底下和皇祖母不知道談了什麼條件。
她當是還真的是迷離了眼睛,才會想著幫姝凰,如今倒是莫名其妙的做了好友,想要生氣也不知道怎麼生氣。
“我的想法和太后的想法是一樣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放手一試?”
姝凰越來越有信心,她能說服太后,因為一個人如果她會生氣的話,一早就生氣了,卻一直沒有生氣,只能證明一點。
那就是,太后想知道,她可以做出什麼來。
既然這樣,她就不能辜負太后的期望。
“試什麼?”
太后的語氣,徹底冷了起來,就算如今只是秋季,還沒有入冬,但是太后的語氣,卻是不那麼友善。
“文玉郡主也不小了,雖然還不到及笄之年,可是像她那麼大的其他公主們,都有了自己的府邸。文玉郡主也該有自己的郡主府,而不是一直都住在宮裡面,與世隔絕是一件好事,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她,就好像仲良公子那樣,可是卻永遠失去了得到新鮮事物的機會。”
姝凰想到什麼就會說出來,她這樣做不是魯莽,而是察言觀色過,才會這樣做。
太后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漲得通紅,一旁伺候的嬤嬤見不對勁,想要上前卻被她一手推開。
她甚至有些失態的站起來,一手指著姝凰,大口喘著氣說道:“你,你說什麼,你竟然敢這樣說話!”
姝凰也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怔了一下卻沒有畏懼,繼續說道:“姝凰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讓太后如此生氣。”
太后氣的抓起手旁邊的茶杯,直接就砸過去,姝凰本來是躲得開的,但是如果她真的多的話,那就慘了。
所以,姝凰站在那裡,任由滾燙的茶水潑在自己身上,然後順著衣襬往下滴。
“你不知道,你這種賤民怎麼會知道,哀家怎麼會讓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