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澤點著頭,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說道:“要是看到了,好好說一下她。”
意琛放下書,看著懋澤把門合上,然後腳步聲越走越遠,直至聽不見。
“可以出來了。”
姝凰躲在木架子後面,聽到意琛這樣說,才小心的走出來,看了意琛一眼,學著那些大俠的動作,雙手抱歉說道:“多謝意琛公子,大恩大德,永不言謝。”
說完,見意琛也沒有什麼表情,姝凰不是不知趣的人,無端闖了進來,一句話不說打亂了人家的事,雖然她並不覺得她打斷了意琛的什麼事。
但是,意琛願意幫她向懋澤隱瞞,這一段就足以讓她感謝。
“我先走了。”
姝凰不顧身上的疼痛,剛才撞到的地方,已經開始烏青起來,就這樣猛的看過去,挺嚇人的。
其實,也只有姝凰知道,這點撞傷並不嚴重,頂多只是痛上幾天而已。
這具身體,似乎特別的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稍微一點點的碰撞,都很容易泛紅烏青,也正是因為這樣,闌珊和巧妮總是跟在身後擔驚受怕。
她上一世是一個婢女,什麼粗重活沒有做過,主子被冷落,到後來打入冷宮,更大更重的活,她都做過。
意琛看著地上陽光透進來,斜照的影子,忽然間開口說道:“你做了什麼,讓他那麼生氣。”
不是疑問句,而是一段陳述,意思是姝凰必須回答,因為這不是提問。
“……只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姝凰嘆了一口氣,邁出去的腳步頓住,站在意琛的面前,背靠著木架子。
這些木架子都有些上了歲月,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一樣,但是姝凰靠在上面,卻穩穩妥妥,一點問題都沒有。
“能讓懋澤氣成這樣,也算是有點本事。”
意琛並不是一個好奇多事的人,只有他覺得有價值的事才會去問,如果沒有任何價值的話,他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也許,正是這樣的性格,所以在府上並沒有生存在感,禮親王把所有的期望都投放在懋澤的身上,對於意琛,只要不鬧事那就無所謂了。
一個懋澤,已經足夠優秀,不再需要一個庶子有任何的作為。
而意琛也很明白自己的地位,但凡是朝廷上的事,他從來都沒有參與過。
韓貴妾,也就是他的生母,心裡有氣又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什麼。
姝凰眨了眨眼睛,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懋澤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一個人身上揹負的期望越多,就越容易崩潰。也不知道是為了證明自己,越愛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抽了一口氣,那都是不會再發生的事情,她不需要再擔心。
“你留在這裡,有什麼企圖?”
意琛對她說了什麼,讓懋澤暴跳如雷一點都不感興趣,比起這些瑣碎的小事情,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留在府上,才是大問題。
一個小小的宋府都已經鬥成這樣,難道禮王府就不會有宅鬥嗎?
雖然兩個郡主千金都只是庶出,可也不是省油的等,如今文玉也住了進來,再加上一個姝凰,日子總也不會太太平。
其實,這種事情,意琛完全不需要在意,因為再怎麼鬥,也只是幾個姑娘之間的算計,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會參與進去嗎?
只是對姝凰的做法感到不解,憑藉著這讓女人都妒忌的容貌,她想要比一般人都好的生活,那是易於反掌的事情。
但是,姝凰卻一再的把自己搞砸。
比如,為了躲開朱承,跳到水裡去。
“公子這話,我聽不懂了,昨日我不小心跌落水中,而郡主一個人在這裡無聊,我便陪一段時間。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在公子的眼裡看來,竟然成了企圖?”
姝凰的體力雖然是最糟糕的,但是說道耍嘴皮子,那倒是一流,多少人都沒有辦法說贏她。
“我並沒有想討伐你的意思,並不需要馬上變成刺蝟。”
意琛看來,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連姝凰都這樣覺得,所以姝凰對他一直都抱有戒心。
正所謂善辯是銀,沉默是金。
意琛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然後站起來。在姝凰的印象中,他似乎大多數時間,都穿著白色的衣裳,很配他的氣質。
要知道,白衣裳不是每個人都能穿出韻味的,一旦相貌,膚色,身材有一點欠缺的話,看起來就好像喪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