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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凰看著掌心,因為用力過猛,凹凸不平的沙爍陷入手掌心中,擦破了皮,血沿著手腕弄髒了衣袖。
顧不上憐惜自己身上的疼痛,姝凰坐起來,然後朝著皇上的方向跪著,語氣誠懇悽楚的說道:“求皇上恕罪,姝凰並非是有意冒犯,只是事出突然,怕言語不清,才出此下策;若是傷得皇上半分,姝凰惶恐不已。”
其實說到傷,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誰才受傷了。
皇上也不過是忽然間被推了一下,根本連地都沒有碰到,就被身旁的總管太監扶著,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
而姝凰不但多處擦破了皮,還撲倒在地上,頭上的髮髻也鬆散開來,相比起在座各位公主郡主,王妃世子而言,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皇上看著她,神情膽怯,卻又不是真摯,看著一旁斷裂開來的圓木,如果沒有姝凰的拼死相救,這麼一砸下來,他一身脆崩崩的骨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起來吧。”
聽到這句話,就表明皇上並沒有生氣,還會有大大的褒賞。
姝凰本該是開心,可是她撐了一下地面,卻發現自己起不來,膝蓋和手肘隱約作痛。
她心裡生了一陣委屈,如今闌珊和巧妮也不在身邊,連一個扶著她起來的人都沒有。雖然說文玉也調了婢女在她身旁,做臨時的伺候。
可是,如今皇上站在面前,身後是一排排的帶刀侍衛,哪個婢女敢上前,也就只有闌珊和巧妮,這兩個不要小命的笨丫頭才會上前扶起她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有人把她扶起來,只是與其說是扶起來,還不如說是抓著手臂,活生生給拽起來。
如果不是周圍令人窒息的氛圍,姝凰絕對會破口大罵,扶人是這樣扶的嗎,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意琛想要謀財害命呢。
不過意琛到底是真心誠意想要把她扶起來呢,還是想在皇上面前表現的相敬如賓,這就不得而為知了。
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弄這種把戲,如果她當時有一剎那的猶豫,現在指不定就天下大亂了。意琛這個人,他的心到底有多大,這種事情都敢做出來。
“既然宋姑娘受傷了,就先扶她到內殿休息,傳太醫。”
皇上只是淺薄的看了姝凰一眼,並沒有太多心思停留在她身上。
意琛點了點頭,放開姝凰的手,讓她獨自站著。雖然說未來的世子妃,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有過分的親暱。
“錯的皇上垂愛,姝凰先退下了。”
姝凰低著頭,沒有去聽意琛和皇上說了什麼,也沒有看兩人的神情,從頭到尾她都知道自己不過是一顆棋子,是意琛的棋子,也是皇上的棋子。
一顆合格的棋子,不該有太多話。
文玉已經走了過來,卻沒有上前,只是示意宮女扶著,往內殿都去,然後她在身旁跟著。
這裡可不是郡主府,那些小性子在這裡都不能擺顯出來,而且越是有人在意關心姝凰,她就會越遭來麻煩,文玉這樣做,只不過是保護她而已。
姝凰看著早就亂成一段的文昌殿,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口裡喊著惶恐和罪該萬死。
平日裡囂張不已的親王王妃們,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皇上一個降罪,厄運就落在他們的頭上來。
皇家的親情,比尋常百姓家更加不堪,所有的事情都和權力名分掛鉤,即便是關上門來,也不可能有半分親暱。
她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們,今晚誰生誰死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內殿在不遠的地方,姝凰忍著痛一路走到內殿的廂房內,坐在軟榻上,微微喘著氣。
文玉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宮女們生起火盆,才冷冷的命令說道:“都到外面去看太醫來了沒有,沒有命令都不許進來。”
縱使文玉已經離宮,可是她在宮裡的地位也不低,一聲令下,一旁的小宮女們,低著頭什麼話都不敢說,帶上門走了出去。
見門關好了以後,文玉才走到姝凰的身旁,皺著眉頭看著她身上的傷,大多是擦傷,算不上嚴重,沒有傷到筋骨也沒有傷到內臟。
可是一個姑娘家,肌膚如同雪一樣白嫩,卻擦傷了一大片,血沾到哪裡都是,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可怕。
“你覺得哪裡痛,先忍耐一下,太醫馬上就來了。”
文玉雖然心急,可是也無從下手,只能在一旁用言語安慰著。
姝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剛才還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