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懋澤抬起眼眸,他和意琛是血緣相連的兄弟,又是一起長大,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的異樣,都能馬上察覺出來,就好像現在。
“皇上不光是傳了聖旨,還傳了口諭。”
意琛也察覺自己的異樣,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一般說來有什麼話,都會依照情況說出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拖拖拉拉的。
“但是,口諭卻不是傳給我的。”
聽到這裡,懋澤不覺坐直了身子,他不笨,就算這些天不在這裡,可以單憑意琛的一些話語,再結合起來就不難想出來到底是什麼事。
他最在意的那個人,這些天裡從來沒有主動問起來過,而意琛也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
“是給姝凰的。”
意琛語氣平和的說著,他的目光又停留在腰間佩戴的玉佩上。
“皇上的口諭說,不管禮王府內,誰會成為世子,她註定都是禮王府的世子妃。”
“哐當。”
意琛的話音剛落下,懋澤手中捧著的暖爐就掉落在軟榻的木腳前,再滾落在地上,連著翻了幾個身,最後落在意琛的腳下。
“手滑了一下,沒撞到你吧。”
懋澤說完站起來,走到意琛的面前,彎腰把暖爐撿起來,這麼精緻的暖爐,如果一個不小心磕碰了一下,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意琛沒有答話,反正這件事遲早懋澤都會知道,與其讓他在別處聽到胡思亂想,還不如親口告訴他。
懋澤彎腰撿起暖爐,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就算看到了,估計也不能從表情裡看到過多的資訊。他自小就被教育,喜行不露於色,好壞都要壓抑在心中。
“沒有。”
意琛嘴角彎起一絲笑意,誰都看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想要做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以外,誰都猜不出來。
“沒有就好,別看暖爐很精緻,可是終究也是銅鐵做的,要是撞到了,很痛的。”
懋澤撿起來,回到軟榻上,恢復成剛才的姿勢,只是他說的這些話,似乎若有所指。
“你總是愛瞎操心。”
意琛簡單的回了一句話,兩人表面上說的事情都是圍繞著暖爐,可是實際上要說的是什麼,都心知肚明。
兩人說完以後,都默不做聲,好兄弟之間,有時候權力地位可以分享,但是有些東西卻不能夠分享。
“我先回去了,如今府上亂成一鍋粥,也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
意琛坐了一下,就站起來,其實他回去也未必可以做得了什麼。雖然聖旨是到了,可是正式的加爵還沒有完成,府上的人對禮王妃有所顧忌,肯定也不敢大肆宣揚的說出去。
不過,訊息是沒有腳的,就算不敢大肆宣揚的說出去,恐怕在皇城內,早就家喻戶曉,私底下鬧得沸沸揚揚。
懋澤見他站起來,也跟著站起來,房間裡就這麼大,雖然說住的是傾醉樓最好的廂房,但是和禮王府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
“路我認得,不用送了。”
意琛抬起頭,見懋澤跟了過來,在一旁小聲的說著。
不過,懋澤卻不是來送他的。
“她有沒有說什麼?”
懋澤低著頭,並沒有看意琛,他作為兄長,在弟弟面前表露出為情的樣子,似乎大為不妥。
“沒有。”
意琛很簡潔的回答著,然後連片刻都沒有逗留,直接離開。好像有一些事情已經偏離了軌跡,他原定的計劃,一步步被打亂,而打亂這一切的,正是他曾經計劃的一顆棋子。
一路無阻的回到禮王府,婢女家僕們看他的眼神都已經變了一個樣,似乎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而且更為詭異的是,大家看了他,都十分恭敬的行禮,一絲馬虎都不敢,可是卻沒有人說話,彷彿在頃刻之間,所有人,都成了啞巴。
大家都不敢說話,更不敢隨意叫意琛,如今加爵的日子還沒有定下來,可是皇上的聖旨卻已經下來了。
是繼續喊他意琛公子呢,還很是叫他意琛世子,誰都不敢亂來。
意琛也沒有理會他們,大步往前走著,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叫住迎面走過來的一個小廝。
“你過來一下。”
意琛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可是那小廝卻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整張臉都白了,連忙小跑到意琛的面前,先是作揖,然後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