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感覺到所有的事情,在一下子就全部清晰了,原來這並非還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稱謂,太子對太傅的稱謂;怪不得昨天在偏殿那裡,太傅一個勁的看著她,不是好奇而是打量。
“原來是這樣,太傅,仲父。”
姝凰閉上眼睛,苦笑起來,這種事情其實也就只有她不知道而已,如果當初並非是自傲自負,願意和意琛說哪怕一句話,而不是自己去調查的話,就馬上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身邊的任何人,不管是意琛還是韓貴妾還是文玉,雲錦姑姑,只要她問一句,什麼都清楚了。但是,因為她並非是皇家人,這些林種的稱呼,她哪裡知道。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是不是?”
姝凰捂著嘴巴,看著朱承袁,她的驕傲,讓她在意琛面前很難示弱;而朱承袁是長輩,不管姝凰做了什麼,都應該被長輩原諒。
“這不怪你,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姝凰,你就是把太多的事情,往身上扛;當你抗不下去的時候,就會崩潰。”
這些事,朱承袁可以說感同身受,如果不是的話,當年他也不會意氣用事,就這樣離開了皇城,一個人帶著兵馬,在黃沙之上一過就是三十餘年。這也許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守著黃沙漫天,也許正是為了自己的行為負責。
“安慰的話,總是那麼好聽,卻無補於事。”
姝凰並非贊同朱承袁的話,一句負責不能把她的過錯全部抵消。
只是,現在沒有太多時間,讓她在那裡自責,如果意琛的香囊裡的話沒有錯的話,明天崇慶門,就會發生一場大事,會死很多很多人。而這一切,也有她的責任。
“承袁將軍,你在疆域多年,早就不過問這裡的事情;如今冒著被皇上怪罪的風險,都要幫禮王府,難道就是因為想做那麼簡單?”
姝凰必須知道朱承袁在想著什麼,她不喜歡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想要看看我的孫侄媳婦長什麼樣,這個理由可以接受麼?”
朱承袁笑了起來,尚陽鬍鬚笑得一顫一顫的,就好像普通人家的老人家一樣;但是,每個人心裡面都很清楚,他們這種人,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像普通人家那樣,自由自在。
享受著榮華富貴,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以。”
姝凰勉強笑了笑,真是一個讓人聽了心情好的理由,雖然這並非是朱承袁的原意;就算他再如何真情意切,也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將領來胡鬧,就是為了見她一面。
“懋澤說他遇到了一個奇女子。”
朱承袁收斂起笑意,抬起頭看著姝凰,認真了許多。
“他說他遇到了一個女子,可以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孤女,成為萬人矚目的世子妃,老夫活了這些年,六十多也算是高壽,被懋澤這樣這一說,也好奇起來。”
也不知道懋澤到底在朱承袁的面前說了什麼,這如果不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境界,都沒有辦法把他騙過來。姝凰心裡想,如果再見到懋澤,她一定要抓著他好好問一下,到底說了什麼。
“那承袁將軍,如今見到姝凰,可有失望?”
姝凰苦笑了一聲,誰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優秀無比,但是昨天她那樣的舉動,實在是任性,別說優秀,就連是欣賞,都說不上。
“沒有。”
朱承袁這樣的話,並非是恭維,他一個活了幾十歲的人,根本不需要對一個十多歲的女子恭維。
“老夫看著你的眼睛,沒有任何幼稚的行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十多歲的女子,竟然有這種眼神,哪怕是在戰場上,也不多見,因此老夫覺得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意義。”
姝凰深呼吸了一下,有一種呼之欲出的衝動,還好在關鍵時刻,姝凰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背,那些話,才沒有脫口而出。
“如果不是看到你的真人,老夫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女子,會有這種淡漠看透生死的目光;我昨晚問過意琛,他也覺得很特別,你的成長,不過是因為被家人冷落而已,對於大府院的人來說,這種情況很正常,卻沒有誰像你這樣……”
“其實不是的。”
姝凰的心跳得很快,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打斷了朱承袁的話以後,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那些話,她不曾對誰說起過,就算是巧妮和闌珊,她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