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劇烈的顛簸了好幾下,然後從側方打滑,來個三百六十度的翻滾,坐在裡面的人,跟本連護著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木樨連忙上前拉著姝凰,趴在她的身上,護著她的頭部和背後,幸好馬車裡面沒有硬物,除卻像個球一樣在車廂裡翻滾了幾個來回,也沒有被其他東西砸到。
“少夫人,你沒事吧。”
木樨護著姝凰,被砸的滿頭包,卻依舊記得在第一時間問姝凰的安危。
姝凰眨了好一下眼,才回過神來,如今的馬車頭和尾調換了一個,兩個車軲轆輪子朝著天,頂兒朝著下面。
“沒事。”
姝凰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其實她並未摔疼,馬車裡除了被褥就是墊子,就算是砸在身上也不會很疼,她更在意的是,為什麼忽然間會翻車。
雖然說討厭她的人很多,但是卻想不到到底有誰,真的會對她下狠手,難道是意外翻車。
“馬伕。”
姝凰喊了一聲,沒有人應她,於是她又喊了一聲:“馬伕,出什麼事了?”
還是沒有人應答。
姝凰心裡咯噔了一下,看著木樨說道:“我出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
她在所有人面前,如果不是需要,都不會擺出主子的架子來,更何況木樨比她小,如果外面真的出事了,她也不可能讓一個比她還小的丫頭出去檢視情況。
“少夫人,馬伕怎麼沒聲音的,他不會摔死了吧。”
木樨顫抖著說,長這麼大,她還沒有見過死人呢。
“人哪會那麼容易就死了。”
姝凰寬慰著她,探頭走了出去,如今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四周沒有多少人家,只有一輪明月在半空中照耀著,昏昏暗暗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姝凰也看清楚了,原來是早在前面,路上就鋪滿了凹凸不平的石子,然後在不遠處還攔了一條粗繩,迫使馬車翻車。
馬伕被幾個大漢架著刀跪在地上,還有好幾個人站在馬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因為出來的著急,姝凰只帶了木樨,兩個女子,根本沒有力氣去抗衡著十餘個大漢。
“請問各位擋住我的去路,是不是有什麼事呢,如果是誤會的話,咱們可以坐下來解決,如果各位有什麼需要的話,也不妨說出一二,看我宋某能否幫助;用這種粗劣的手段,對大家都不好。”
姝凰撐著一旁的已經摔斷的木把手,一躍跳下到地上,擼順了裙襬,字句清晰的說著。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無非也就兩個要求,第一個是求財,只要給他們錢就會乖乖走人;第二個是尋仇,如果是尋仇的話,其實歸根到底也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要錢給的足夠多,也沒事。
但是,她這些話說出來以後,站在那裡的人,並沒有為之動搖。
“你說話還是那麼動聽。”
在人群中,走出一個個子矮小的男子,雖然天色昏暗,但是姝凰還是聽出了他的聲音;對了,她雖然說和其他人並沒有結下要人命的仇怨,但是也不能說一個都沒有。
至少,還有一個福生。
“我大哥和孃親,就是被你這麼好聽的話所欺騙的吧,說什麼這原本就是你的東西,只不過是幫著照看而已,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福生脫下帽子,朝著姝凰大聲的說著,他的一切都沒有了,都毀在姝凰的手中。
本來,他可以考取功名,然後利用財大氣粗的實力,去捐一個更好的官;而且,他認識了那麼多大官,連世子爺都認識了,平步青雲已經不是一句空話。
“原來是福生。”
姝凰的語氣軟了下來,既然是熟人的話,那就不需要擔心了。
“你大哥和孃親呢,都出城了吧,你為什麼不跟著他們離開呢。”
說實話,姝凰對福生的安危並不多關心,對她不好的人,她才不會熱臉貼在冷屁股上,只要從福生的嘴裡知道長生等人安好,那就足夠了。
“你自然想我跟他們離開,好把所有的東西都讓你給對不對,不好意思,我可沒有他們那麼蠢。”
福生大聲說著,示意一旁的大漢上前抓住姝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姝凰害的,所以他也要姝凰承受他現在的痛苦。
一個女人,遭遇了什麼事情才是最痛苦的呢,反正不是死亡。
“他們都離開了呢。”
姝凰淺淺的笑了一下,並不掙扎,任由他們把自己抓起來,雙手扭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