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傳入莫納凱洛耳中,他扭頭一個戴護士帽穿護士服的年輕姑娘,說不上有多漂亮,臉上也沒有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但還是讓莫納凱洛心中有種莫名的悸動,然後是深深的遺憾。自己,恐怕已經沒有機會再過平常人的生活了,那些曾經鐫刻於心的理想信念,在這一刻突然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士走到跟前,用手背輕觸自己的額頭,然後轉回到櫃子旁,從她帶進來的白色托盤裡取出針筒和藥劑,他微微動了動嘴唇,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幾個無力的音節:“這是哪裡?”
“波爾扎諾教會醫院。”她回答。
莫納凱洛盯著護士的手是一雙很白淨的手,有著修長的手指,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多年未曾謀面的她。
“我昏迷了多久?”
“你是兩天前被送來的,當時傷得很重,我們還以為你鐵定活不了了。”
沒等他再問什麼,房門再次被開啟,一個穿戴整齊的軍官走了進來,斜眼瞧了瞧他,冷語道:“被兩顆子彈擊中,並且從二十多米高的樹上摔下來都不死,小子,你的運氣還真是好的令人吃驚!”
莫納凱洛一眼就來,這傢伙是憲兵部隊的少校,他沒有應聲,等護士一語不發地給他做完靜脈注射,他才開口道:“上帝庇佑!”
軍官一臉嘲諷地,很耐心地等著護士收拾好東西離開房間,才冷哼道:“上帝才不會庇佑一個試圖襲擊帝國皇室成員的卑鄙罪犯呢!”
莫納凱洛不卑不亢地說:“不管你信與不信,當我發現他是菲利克斯王子,便放棄了襲擊的打算。”
軍官走到窗戶旁,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支,在煙盒上頓了頓,叼在嘴裡:“你覺得這樣拙劣的謊話能把我糊弄住?”
莫納凱洛覺得沒必要辯解,也無從辯解。
軍官冷冷一笑,劃燃火柴,點著煙,抽了一口,然後左手夾著菸捲,右手從斜挎的皮包取出一個牛皮紙殼的本子,一支鋼筆,倚著窗戶:“說吧,你較什麼名字?”
一陣痛感襲來,莫納凱洛咬了咬牙,然後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雷阿利…莫納凱洛。”
“國籍?”
“奧匈帝國。”
“出生地?”
“南蒂羅爾,格羅梅爾森。”
“格羅梅爾森?那裡基本上都羅馬人的後裔!偉大的羅馬後裔!”軍官最後一句“偉大的羅馬後裔”是故意用義大利語說的,在奧匈帝國境內,這種稱謂是很常見的針對義大利語居民的嘲諷。
莫納凱洛恨恨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軍官並沒有自覺無趣,他抽了口煙,繼續一邊問一邊在他的本子上做記錄。
“服過兵役?嗯?”
“曾在蒂羅爾第2獵兵團服過兩年役。”
軍官不怎麼覺得意外,他一邊寫著,一邊嘟囔道:“出了你這樣的叛國者,真是第2獵兵團的恥辱!恥辱!”
莫納凱洛不由得攥起拳頭,可他的手腳依然無法動彈。
軍官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嗬,生氣了?想用你那把義大利步槍把我幹掉?說起來,義大利人發給你們的居然是那種老掉牙的步槍,他們的m38步槍雖然也不怎麼樣,但用起來要比m1891順手多了。”
莫納凱洛忍不住反擊道:“還在軍隊服役的時候,就聽他們說憲兵是無恥混蛋,現在然是名不虛傳!”
那軍官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他正眼莫納凱洛:“確實是在奧地利的部隊服過役,在這裡,沒有一個軍官和士兵是不害怕憲兵的,而越是出言貶低,越說明他們心存恐懼。”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讓一個憲兵軍官來審問我,一個早就退役了的人?”莫納凱洛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軍官在本子上寫完最後一筆,然後將它收了起來:“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同聰明人打交道。直說吧,以你襲擊菲利克斯王子未遂的既定事實,法庭絕對會以叛國罪判處你絞刑,但我卻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莫納凱洛很警惕地瞪著他:“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軍官將菸頭捻滅,然後從他的皮包裡掏出一張紙,在手裡揚了揚:“一份證詞。”
莫納凱洛很不解:“那上面寫的什麼?”
軍官皮笑肉不笑地:“如果你一心求死,不必知道這上面寫的什麼,而如果你想要活下去,那就按我說的去做,若是膽敢中途反悔,不但你的性命不保,連帶你的家人也會被處以極刑!”
“那麼說我別無選擇咯?”莫納凱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