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透露了一條訊息——據說愛爾蘭國王此番親率艦隊出征。
普拉特上將此前似乎不曾接到過這樣的報告,他很驚訝地問:“這個訊息的可靠度有多高?”
“事實上,這個訊息目前還沒有得到確認,也沒有其他情報可以佐證。”謝爾曼少將面有難色地回答。
儘管這場失利跟自己沒有直接關係,但身為美國海軍的掌舵者和負責協調美英海軍作戰事宜的聯席會議主席,普拉特難辭其咎,所以他有些惱火地質問:“所以你們既沒有向我報告,也沒有及時提醒前方的艦隊指揮官?”
謝爾曼少將連忙解釋說:“是的,先生。戰爭時期,我們每天都會收到數量龐大的情報,然後耗費大量的人力進行篩選、甄別。按照慣例,只有得到驗證或可靠度達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或是價值特別重大的,我們才會相應採取措施。”
“難道這條情報的重要性不符合你剛剛所說的第三個條件?”普拉特上將反問。
謝爾曼鬢角已開始沁汗:“是的,先生,我們的工作人員確實疏忽了這一點。”
不等普拉特繼續炮轟對方,就任總統僅僅三個多月的羅斯福擺了擺手:“能從錯綜複雜的事務中找出關鍵資訊的人固然出色,即便沒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能證明他的能力或眼光出了問題,我想,謝爾曼將軍所做的一切皆是在履行正常職務,沒必要太過苛責。現在我們最關心的應該是敵人下一步要做什麼,而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聽了這話,普拉特的表情卻變得更加嚴峻,他低頭思慮了好一會兒,面色凝重地對羅斯福報告說:“您知道,我們的計劃是以哈特中將的先遣艦隊為餌,引誘同盟國主力艦艇離開聖米格爾和聖瑪利亞海域,讓他們失去陸航保護傘,然後以海軍航空兵重創之。以哈特的性格,一旦發現情況不妙,肯定不會頑固硬撐,所以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的先遣艦隊居然會在一場實力相差不大的遭遇戰中受到覆滅性的打擊,這裡面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誘餌,但斯坦德利的主力艦群和布洛克的航母編隊卻還在按原定計劃行動,這也許才是目前最糟糕的事情,必須立即通知他們改變計劃。”
羅斯福寬和地說道:“以我個人的瞭解,斯坦德利上將是個穩重、堅決而又懂得靈活應變的人,他肯定會及時改變計劃,除非他沒有收到哈特艦隊被重創的壞訊息。”
這本是一個肯定句,但普拉特看看謝爾曼,兩人的表情都顯得很奇怪。
羅斯福注意到了他們的神情,於是反問:“難道這是有可能的?”
普拉特說:“為免敵人發現行蹤,斯坦德利艦隊自出航以來就一直保持無線電靜默,迄今尚未接到他們拍發的電報,也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收到了訊息。雖說出現那種情況的機率很小,但也不是絕對沒有可能。為保萬全,我們立即透過預備頻率以及英方頻率傳送訊息,三個頻率不可能同時受到干擾。”
羅斯福當然能夠從海軍作戰部長委婉而官方的解釋中揣摩出極端悲觀情況的可能性,他不禁以手扶額:“噢,上帝保佑!如果我們在大西洋打輸了,德國人的艦隊和飛機很快就會出現在我們的東部海域,他們將在阿根廷建立陸上進攻的橋頭堡,屆時我們將不得不接受俄國和日本苛刻的參戰條件,並寄希望於他們能夠在戰場上抗衡德國人。”
普拉特起身道:“總統先生,我們不會讓這種理論上的可能輕易變成現實,我這就去作安排。”
羅斯福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等到普拉特離開了房間,他對謝爾曼少將說:“但願我們最壞的打算永遠只是打算。”
謝爾曼撇了撇嘴,表示理解和贊同。
接下來,羅斯福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說說那位了不起的日耳曼海戰之神吧!你們對他了解多少?以你們的眼光,他是否真如傳言那樣有著戰無不勝的能力?”
謝爾曼深吸了一口氣,以溫緩的語氣回答說:“我們應當堅信一個哲理,那就是世界上沒有永不失敗的人。無論多麼偉大的指揮官,都有他性格上的弱點,這位深受德國和愛爾蘭民眾尊崇的強人也不例外。這些年來,我們認真研究了與他有關的大量資料,包括他在德國海軍服役期間攥寫的論文,指導愛爾蘭海軍教員編寫的教材,發現他的多數軍事冒險都建立在縝密的思維之上,也就是說,他事先考慮到了戰場上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然後從中選擇一條成本最低、收益最大的線路。”
“這麼說來,他是個非常精明的指揮官。”羅斯福揣摩著。
謝爾曼點頭道:“是的,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