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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空襲,你究竟想到什麼地方去?”
“到陸軍部新聞處去。我給費希爾上校打過電話。這會兒他正開記者招待會呢,而且怎麼啦?”
她在桌前把頭埋在裸著的雙臂之中。“這真叫我沮喪!這一切,突然又在這兒出現啦。”
“鼓起勇氣來,姑娘。這些並不是德國人。那上面的飛機是用竹筍和宣紙造的。我們會粉碎這些狗雜種的。神明啊,看看那些光吧,好不好?這座城市可真亮得象棵聖誕樹了。要是有人在值班的時候睡著,準會受到處分的!我要走了。你就起草新稿子吧?”
“好啦,去吧。”她把頭埋在兩臂之間哺哺地說。
帕米拉正在想飛剪型客機當然會馬上停開;到夏威夷去的海上航道會受到日本潛艇的干擾;事實上她和維克多。亨利的聯絡已經斷了,也許幾年,也許永遠不會見面了。白白這麼老遠地跑來!她還能離開新加坡嗎?
天矇矇亮,一陣微弱的涼風從開著的落地窗外吹進來,使房間充滿花園裡清新的芳香。這時她的父親好似一頭瘋了的大象一樣吼著衝了進來:“帕姆,帕姆,你聽到了嗎?”她還穿著睡衣,從打字機上淚眼模糊地抬起頭來看著。“我聽到了什麼呀?”
“啊喲,你這小笨蛋,我們打贏了!”塔茨伯利的眼睛從他的臉上鼓了出來,他的手在發抖。“那些黃面板的免崽子已經襲擊珍珠港啦!”
“什麼!”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嘛。航空母艦上的飛機大舉進攻!各種各樣的巨大損失。美國佬陷進去了,帕姆!這一回他們陷到脖子那兒了!別的還有什麼要緊的呢?我們已經贏得了這場該死的戰爭,我對你說啦!為此我得喝一杯,要不我就活不下去了。”
他把威士忌一下子倒進一個無腳酒杯,一飲而盡,咳嗽起來。“我們已經戰勝了!戰勝了!多麼緊張的戰鬥啊!我們真的已經打贏了這場該死的戰爭了。我得從第一頁起重寫那篇文章了。可是上帝啊,這是生活在一個多麼光榮的時刻!這是巨人們的日子啊,帕姆。他們的腳步在震撼著地球”
“什麼船被打中了?”
“啊,美國佬自然閉口不談。可損失是巨大的。這些都是檀香山的通訊社直接報道的。我們沒有在這兒被當場抓起來,感謝上帝!他們試圖在哥打巴魯機場登陸,可是我們把他們攆回到海里去了。他們在泰國確是獲得了一個登陸點。今天早上我們就將出發到那裡去,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兩個精銳的師在邊境上,準備出擊。這一回日本人真的已經把腦袋套進絞索裡了,而且喂,有什麼不對嗎?”
帕米拉用手背捂住眼睛,正朝她的臥室裡大步走去。“沒什麼,沒什麼,沒什麼!”她指指辦公桌。“你那該死的草稿在那兒吶。”
塔茨伯利的廣播引來了從倫敦、悉尼和紐約打來的祝賀電報和電話。他談到了自己親眼目睹的大量秘密貯備和防禦工事;談到了他從最高軍方人士得知裝備著重武器的援軍已經在途中;談到了不論是歐洲人還是亞洲人在轟炸時都保持了驚人的鎮靜。他的廣播稿還引證了空襲期間亮著的街燈,作為新加坡臨危沉著的一個幽默例子。新聞檢查官吞吞吐吐地、抱歉地要把他這點刪去。他也就和顏悅色地同意了。
塔茨伯利滔滔不絕地列舉美國巨大工業資源的統計數字,以這一段誇誇其談的話作為結束:“確實,戰爭並非靠索然無味的統計數字來打,而是靠熱血沸騰、受苦受難的人。然而統計數字則預示著結果。儘管這場戰爭還得給人類帶來可怖的悲劇,它還是會被打贏的。這一點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
“我可以報道說,新加坡要塞對這場惡狠狠地逼來的戰鬥是作好了準備的。新加坡要塞並不指望這是一場茶話會,可是它為那些不速之客作好了充分準備。有一件事外邊世界儘可以放心。要是日本人真的跑近了,來嘗一嘗新加坡要塞為他們準備的苦酒。他們是不會欣賞的。”
他廣播後走進坦格林俱樂部的酒吧間時,那裡的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鼓掌,使他的胖臉上熱淚縱橫。
轟炸機沒再來新加坡,也很少有人提起內地的戰事。這勾起了帕米拉的一種奇怪聯想,覺得一九三九年的“假戰爭”又在熱帶重演了:同樣令人興奮、同樣古怪和不真實、同樣“照常工作”。由於缺乏黑布,俱樂部裡的女士們在悶熱的花園裡坐著卷繃帶時雖然憂心忡忡,喊喊喳喳但燈火管制卻被看作一種不方便的新鮮玩意兒。應付空襲的民防隊員戴著鋼盔神氣活現地在街上昂首闊步。然而卻沒有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