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對德國猶太人來說,凡是在一九三三年希特勒上臺前改信宗教的可以受到區別對待,也許這隻對一半猶太血統的人有效。總之,埃倫說他對付得了義大利人;至於德國人嘛,哎呀,有了他那寶貴的改信宗教的證件,加上美國新聞記者的身份,他才不擔心呢。一句話,他只有幾年好活啦,他唯一關心的事就是寫作,而他在這兒寫作條件最好。
我求你勸告埃倫打消這個念頭。可能他會聽你的話。我對他再也無能為力了。他對我抱著歉意,千方百計想安慰我二他立我為他全部財產和版權的繼承人。埃倫為人深謀遠慮,大小也算個財主。可是我仍然對他很惱火,而且極為擔心。
我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為埃倫如此煩心。這畢竟是他的命啊。在那段白白逝去的歲月裡,日子過得糊里糊塗,我操心的只是談情說愛,別鬧出笑話來(天吶,當時我多年輕啊!),跑來幫他工作無非是想跟你接近一點。那時我簡直一點也不瞭解他。如今我的命運跟他的命運可息息相關了。我的父親過世了。我的母親,人不在我身邊,心也不在我身邊,遠在萬里之外,儘管天下大亂,她卻在邁阿密海灘打打卡納斯塔牌,參加參加哈達薩的會議。我叔叔看來幾乎是我唯一的親人,僅次於路易斯而已。跟埃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