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那些事情,那他們還能容許他活多久呢?他看到過黨衛軍人員也有職位很高的捱到一顆子彈。
那些猶太人現在匆匆忙忙一起向那所用來脫衣服的小木房走去。他看到一個意料不到的景象,這景象使他緊張的神經受不了。一條狗向一個頂多四五歲的孩子撲過去,對她亂叫,那是個穿著藍色短連衫裙的小女孩,跟他自己最小的女兒長得很象:黃頭髮、藍眼睛、圓滾滾的德國人的臉蛋,一點也不象“猶太人”。這個漂亮的小妞兒緊緊地縮在她母親的身旁尖叫。做媽媽的把她抱起來,為了哄她。折了一根長著蘋果花的細枝,送到小女孩的鼻子前。她們就這樣擠在那群猶太人中間走進木房,不見了。司令官在這裡看到過幾十次叫人心酸的事件,但是這個小女孩的神情月p個做媽媽的衝動地一把折斷那長著花朵的樹枝的動作,卻叫人受不了那個母親看上去也不象猶太人。宣傳漫畫全是胡鬧;第三帝國的這些不共戴天的敵人看上去同其他歐洲人沒有什麼不一樣,大多數都是這樣。他早就發現這個情況了。司令官感到肚子痛;絞痛又發作了。他緊繃著臉,不露出一絲表情。
如今至少事情會迅速進行了。
黨衛軍又排成兩道警戒線,從小木房排到那所大木房,中間是一條狹窄的小道。赤身露體的男人先走出來,同往常一樣,可憐巴巴的一群矮胖的、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瘸腿的、頭髮灰白的或者禿頭的他們因為害怕,割過包皮的可憐巴巴的生殖器都縮了起來,那不用說。他難得在這裡看到一個猶太人有真正的大生殖器。也許身強力壯的人才更富有男性氣概。穿得整整齊齊的特別分隊人員還混在他們中間講著,想方設法使他們高興起來。但是現在這些猶太人死到臨頭了,臉上免不了有些流露。特別分隊人員們的臉色也很難看。司令官是個狠心人,但是他始終不喜歡看走到密室去的猶太人的臉,尤其是男人。
不知什麼原因,女人的勇氣倒比較大。也許是因為她們的羞恥心分散了注意力,除此以外,還有對孩子們的擔心。她們跟在後面走出來,在兩排穿軍服的年輕德國人中間赤身露體地穿過,臉色倒並不怎麼可怕。這些黨衛軍人員接到嚴格的命令,必須一言不發,態度嚴肅,不過他們還是忍不住對有幾個長得可愛的女人咧開了嘴傻笑。她們中間總是有相貌漂亮的,而且說到頭來,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比_個赤身露體的女人更迷人了;當她抱著或是帶著一個赤身露體的孩子的時候,說也奇怪,她就越發美麗了。
對司令官來說,在整個過程中,赤身露體的女人同她們的孩子們走進密室,始終是一個最重要的時刻,美麗、悲傷而恐怖。他想要望望希姆萊,但是他害怕。他一直鐵板著臉,但是在最後一批從小木房裡走出來的女人中間,他看到了那個折樹枝的母親,那時候他差一點沒法保持他沉著安詳的態度。她有一個可愛的身段,可憐的人兒。象其他許多女人一樣,她一條胳膊抱著孩子,另一隻手遮住下身,只得讓**露著。如果她們抱著一個孩子,她們總是毫無例外地遮住**,露出**。這是一個反映婦女天性的奇怪事實。但是使司令官震動的卻是那個赤身露體的小女孩。她還拿著那根開著蘋果花的樹枝呢。
最後一個女人的粉紅色背脊消失在大木房裡了。黨衛軍人員衝進去,接著特別分隊人員們和那站在肥皂和毛巾旁的穿白大褂的人一起走出來。那一幫來檢查的人聽到響亮的砰砰關門的聲音和吱吱嘎嘎地把門閂緊的聲音。一輛漆著紅十字的救護車在猶太人脫衣服的時候已經開來,現在黨衛軍的衛生隊人員在車上走下來,戴著防毒面具,提著裝氰化物結晶體的罐。剛才看了赤身露體的女人,這個場面可不太好看!話得說回來,他們擺弄的是性命交關的東西。預防措施規定嚴格。他們開啟罐子,從牆上的窄孔裡倒進去,一轉眼就把活兒幹完了。他們重新跨進救護車,車就開走了。
司令官用絕對平穩的聲調問黨衛軍國家領袖,他是不是高興到密室門外去聽聽,看看裡面。希姆萊就同指揮官一起走去。一幫猶太人的叫聲聽起來不一樣;他們的哀號和呻吟是痛苦而聽天由命的,幾乎象在禱告,不象俄國俘虜或者波蘭人發出野獸似的尖叫和咆哮。當希姆萊把眼睛湊到窺視孔上去的時候,他的臉變樣了;到底是扮了個厭惡的鬼臉,還是浮出高興的微笑,司令官可拿不準。
希姆萊幹了一件叫人驚奇的事情。他向一個副官要了一支香菸。同元首一樣,希姆萊是不抽菸的,或者說他是被認為不抽菸的。但是現在,當司令官帶他轉到密室的後面,等待毒氣發揮作用的時候,他點起了香菸,安詳地抽著。司令官指給希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