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有個安靜舒服的地方就能睡上好覺。”
老侯爵轉向坐在夏樹身旁的夏洛特,彬彬有禮地問:“那麼尊貴的希爾小姐呢?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吧?”
不管是貴族對平民,還是平民對平民,大可不必用“尊貴的”作為字首,老侯爵這時顯然是在刻意討好夏洛特。
夏洛特雖無貴族頭銜,卻出身於正統的貴族家庭,她非常得體地回應說:“您太客氣了,這裡的招待已經安排得很好了。”
一番不顯山露水的客套恭維之後,眾人開始進餐,席間安安靜靜,只偶爾有刀叉摩擦餐盤的聲音傳出,每個人的姿勢儀態都符合嚴格的貴族教養,彼此的交流只限於各自修煉的眉來眼去**。等到大家用餐完畢,僕從們換上茶點,老侯爵側過身正對夏樹,畢恭畢敬地說:
“陛下,昨晚我等聆聽了您的教誨,感覺收穫極豐,欣悅之至,整晚都無心睡眠。長久以來,格雷迪家族的成員們只是為了生存而生存,終年忙碌卻沒有一個方向。現在我們想清楚了,我們是愛爾蘭的子民,接受王國的庇護,有絕對的義務為國效力。跟普通人相比,我們接受的知識教育、獲得的家族傳承以及所擁有的先天資源都佔有優勢,所以我們可以——也理應為我們的國家、為王室做出更多的貢獻。從陛下來到愛爾蘭開始,這個國家就一直在發生積極的變化,我們堅定地相信,陛下是聖主派來引導愛爾蘭走出黑暗、走向光明的使者,我謹在此代表格雷迪家族全體無條件向您宣誓效忠——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將義無反顧地為您獻上一切!”
這番近乎露骨的表白,儼然說明了老侯爵及其代表的格雷迪家族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所作出的抉擇。夏樹沒有像昔日的君主那樣欣然接受貴族和騎士們的效忠,正如他昨晚對夏洛特所說,如今的愛爾蘭已非傳統的君主制國家,自由平等之信仰紮根於民眾內心,他們能夠接受一定程度的貧富差距和階級差異,但要讓在**戰爭及建國之初那形勢最艱難的時期貢獻寥寥的舊貴族們凌駕於自己之上,世代享受特權,民眾必然產生牴觸心理。若是外國勢力趁機煽動,國家的統治根基都會受到動搖。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神情淡然地盯著老侯爵看了有半分鐘,夏樹用剛毅如鐵的語氣說道:“我知道,諸位對愛爾蘭的熱愛不遜於任何人,但是,我並不是一個在愛爾蘭出生長大的人,對它的歷史淵源和文化傳統瞭解有限,我無法透過我個人的見識認知去判斷哪個家族配得上貴族身份,哪個家族早已墮落不堪,所以,你們若想要恢復自己家族昔日的光輝,請用現實行動來證明自己。”
老侯爵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語速飛快地應道:“請放心,陛下,我們會透過不懈的努力得到您的認可,對此我們有十足的信心。”
夏樹點點頭,然後朝給自己當國務秘書的肖特…奧…格雷迪臉上掃了一眼,對老侯爵說:“一個能夠培養出棟樑之才的家族,是值得期待的。”
老侯爵眯眼笑道:“肖特能夠得到您的青睞,我們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榮幸。”
僅僅是出於對東道主盛情款待的謝意,夏樹與老侯爵身後的格雷迪家族成員們一一握手,但是在對方看來,國王陛下的舉動無疑是對他們寄予了很高的期待。
在將夏樹送上車之前,老侯爵特意找了個近處無人的機會,低聲對他說:“如果陛下是要去巴利夏農與民眾見面,請務必加強警戒,最好避免在戶外場合現身,因為我們聽說巴利夏農這幾天有不少陌生面孔出現,也許他們是陛下派去探察鋪路的,但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那群喪失了心智的傢伙有可能循著您走過的路線,判斷出您下一站的落腳點,進而做出對您及家人不利的舉動。”
夏樹再次認真打量了老侯爵的一雙眼睛,從他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驚慌,不管他內心做和想法,這確實是一個做大事的人。若能拋開貴族特權的糾葛,讓他成為政fu內閣的一員,或許有朝一日能夠替代荷爾德斯成為政fu首腦也未可知。
這次是出於對老侯爵的敬意,夏樹意味深長地說:“未走的行程跟未來的事情一樣是可以改變的。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尊敬的閣下!”
在夏樹和夏洛特登車之後,國務秘書肖特…奧…格雷迪在貼近車門的位置俯身彎腰,小聲向他請示:“陛下,我們還去巴利夏農嗎?”
儘管剛才對老侯爵的話意有所指,夏樹此時依然給出了肯定的答覆,而且沒有任何額外的解釋。肖特很清楚自己的職責,他沒再跟家族的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在向負責行程安排與安全保衛的軍方官員轉達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