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
“多年以前,當我還是個海軍學員的時候,曾隨訓練艦造訪過西班牙,並與阿方索十三世陛下有過一面之緣。記得隨行的西班牙官員介紹說,農牧業是西班牙經濟的支柱產業,除了滿足國內需求,通常還有大量的出口。”夏樹追憶到。
“現今依然如此。”荷爾德斯回答說,“西班牙之所以陷入基礎生活物資短缺的困境,完全是這場持續數年的內亂所致。對所有的歐洲國家而言,革命就像瘟疫一樣可怕,哪怕是一點苗頭,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引發席捲全國的動盪,其他書友正在看:。”
即便歐洲所有的君主都畏懼革命,夏樹必然是例外的那一個,他坦然說道:“革命本身其實並不可怕,問題的關鍵在於每個國家都多多少少存有積弊,正因為存在階級對立和不滿情緒,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才會迅速接納革命思想,並且寄希望於用一場革命來改變現狀。”
荷爾德斯可不是一個思想開明到能夠接納革命的人,所以他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而是說:“考慮到西班牙政府的財政狀況很不樂觀,我們一致認為,對西班牙的出口必須是現款或者現貨交易,不允許對方賒賬欠款。”
夏樹跟那位命運多桀的西班牙國王還談不上交情,他只是始終覺得以西班牙的地緣優勢和歷史底蘊,完全可以在20世紀的歐洲格局中扮演更加積極重要的角色,而事實是,西班牙在大戰期間謹小慎微地恪守中立,不敢在政治外交乃至軍事上偏袒任何一方,甚至是在協約國敗局已定的情況下,西班牙王室和政府依然謝絕了同盟國方面的參戰邀請,將旁觀者的角色一直扮演到底。
經過短暫的考慮,夏樹提議道:“我個人覺得,不管出於人道主義考慮還是為兩國更深入的合作鋪墊基礎,我們在與西班牙的交易中,儘量以市場公允的價格出售跟民眾正常生活有關的各種必需品,而不是趁著西班牙內亂鬨抬物價。”
荷爾德斯很現實地回答說:“我贊同您的觀點,但我們的寬容仁慈未必會讓西班牙的普通民眾受益,因為經過徵稅部門和商人的層層牟利,等這些貨物轉到平民手上的時候,價格依然是他們難以承受的。任何一個混亂無度的國家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愛爾蘭人對此是深有體會的。”
這樣的分析合情合理,夏樹根本無語反駁。
見國王陛下不吭聲,荷爾德斯以為他還沒想通,便孜孜不倦地解釋說:“國際貿易便是這樣的冷酷無情,哪怕你已經到了饑民遍野的地步,沒有現款或者用以抵償貨款的貨品,要麼想方設法求得貸款,要麼只能眼巴巴等著人道主義援助。別看愛爾蘭目前的對外貿易形勢較為樂觀,那是因為戰爭的消耗使得國際上的乳、肉、皮革製品價格有一定的上漲,實際上,糧食的價格也較戰前提高了三成以上。去年愛爾蘭的糧食生產是十年一遇的豐收,所以對糧食進口的需求較低,我們得以從容不迫地擇機購買,若是碰上惡劣氣候,農作物大面積欠收,我們同樣要以額外的高價從外國進口糧食。”
“對,你這話剛好提醒了我。”夏樹抬頭道,“我在好幾個月前就曾考慮過這個問題,與其一邊出口富餘的畜牧產品,一邊進口欠缺的農作物,何不調整國內農作物耕種和牲畜飼養的比例,在完全滿足國內需求的基礎上再考慮出口。等到愛爾蘭的工業成型之後,我們也就不必再依靠畜牧產品來換取外匯了。”
“愛爾蘭民眾之所以熱衷於飼養牲畜,追根溯源還是那場大饑荒留下的後遺症,如今乳製品、肉類罐頭以及深加工的皮革製品給整個愛爾蘭帶來了頗為豐厚的收益,人們更不願意耕種收益難料的農作物,要想改變人們的觀念可不容易。再者,我記得陛下之前曾經說過,未來的發展趨勢是國家之間分工合作,面面俱到不如在某一領域擁有技術和規模優勢。”
夏樹並不打算推翻自己之前的論斷,而是辯解說:“沒錯,那確實是未來的發展趨勢,所以我們的工業佈局是專攻軍事及輔助領域,而從當前的形勢來看,用同等土地飼養的牲畜,經濟價值高於耕種作物,用出口畜牧產品換取的資金進口糧食還有盈餘,是划算的買賣。可是站在國家穩定和國防安全的角度來看,若能實現農業生產的自給自足,相當於給我們的領土築起了一道新的防線,其戰略價值可不是單純的經濟利益能夠衡量的。”深思了幾分鐘,首相回應道:“如您所說,適當調整農牧比例具有非凡的戰略價值,如果只是以滿足現有人口的糧食需要為目標,把那些從英國人手裡沒收充公的牧場重新改造成農田就夠了,而且減少了牲畜的存欄數,用於畜牧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