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少頃,美妙的雙眸動了起來,那白皙細嫩的手指重新放在了鋼琴的琴鍵上,彈奏出的音調是那樣的熟悉。
前奏過後,夏樹跟著旋律吟唱起來。聽到這輕柔的男聲,露易絲很是吃驚地轉過頭,《嘿,女孩》的曲調戛然而止。
夏樹的歌聲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一直唱到了第一小節末尾的“如果你找到你所愛的人,去愛她吧,記住要永遠愛她,生活會更美好。”他慢慢展開雙臂,展露溫暖笑容,迎接露易絲含淚的擁抱。
公主緊緊抱著自己的兄長,如孩童般嚶泣道:“約亨,你這個壞蛋,你說好儘快回來看我的,怎麼能拖到現在才回來?”
夏樹輕輕撫摸著露易絲一頭金褐色的秀髮,沁入鼻腔的清香有著她獨特的味道。
“小傻瓜,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我說過,每一個聖誕我們都會在一起度過,從未食言,對不對?”
“這個諾言永遠有效麼?”露易絲低著頭問。
“當然。”夏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即便是夏洛特在身邊的時候,夏樹每一個聖誕節都會回到柏林,與包括露易絲在內的家人們同聚,至於未來的聖誕節,夏樹還沒有想太多,即便他成為了愛爾蘭國王,應該也是有條件繼續跟這個時空的家人一起度過吧。
讓露易絲鑽在自己懷裡膩了一會兒,夏樹說:“來,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露易絲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之所以如此傷懷,首要因素便是這場殘酷的戰爭。從日德蘭到法羅群島,夏樹所乘的艦隊旗艦屢屢衝鋒在前,“腓特烈大帝”號幾乎報廢,“國王”號險象環生,儘管這兩艘德國無畏艦擁有極致水平的防護能力,覆蓋司令塔的裝甲尤其堅厚,但這並不能夠保證指揮官的絕對安全,就算司令塔不被擊穿,緊貼裝甲外壁的猛烈爆炸也完全有可能對艦橋裡面的指揮人員構成嚴重傷害。
有人便說,每從前線傳來一個勝利的訊息,便會有數以千計、萬計的陣亡通知書伴隨著寄往各地,當人們歡呼勝利的同時,別忘了許多家庭正陷入深深的悲痛當中。
夏樹從軍裝口袋裡掏出一個比拳頭略小的玻璃瓶,裡面裝著細細的白色沙粒,還有一小段鹿角形狀的紅珊瑚。
普魯士王宮裡不缺來自世界各地的奇珍異寶,露易絲卻滿臉歡喜地接過瓶子,對著光線仔細端詳:“真漂亮啊!”
相比於直接在商店購買的昂貴珠寶,這種親手製作的小禮物,哪怕只是就地取材的簡單工藝品,也蘊含了濃濃的情誼。
“我要把它好好收藏起來,以後留給我的孩子們,並且告訴他們,這是偉大的德國海軍戰神從遙遠的北方蒐集來的神秘沙礫,隱藏著無窮的智慧和力量。”
聽到露易絲這話,夏樹笑道:“哎呀,我們的小露易絲突然煥發母性的光芒呢,看來已經有了意中人,而且準備好了要給對方生一堆孩子了!哈哈……”
被夏樹這麼一調侃,露易絲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夏樹不依不饒地追問:“哎,那個幸運的傢伙究竟是誰啊?”
露易絲眨了眨她那水靈靈的漂亮眼睛:“如果我選擇的是自由戀愛,而那人只是個很平凡的普通人,你會支援我嗎?”
看公主的認真表情,夏樹立即意識到這不單單是個假設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偏偏沒有標準答案。在21世紀,有人追求曾經擁有,有人渴望天長地久,自由戀愛的未必能夠相濡以沫、廝守到老,相親配對的也有不少過著幸福恩愛的日子,出於家族利益的聯姻往往沒有電視劇情節那麼狗血,門當戶對的結合至少不必有貧賤夫妻的日日煩憂。
夏樹刻意保持著微笑的神態,以免露易絲對自己接下來的話產生反感情緒。
“人生教會了我一個道理,凡事沒有絕對的答案,任何時候都不要想當然的下結論。我們作為德意志帝國的皇室成員,自由戀愛的道路必定充滿艱辛,但如果這條道路是正確的,能夠通向幸福的終點,那麼我們就應該堅定地走下去。”
露易絲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樹的雙眼,靜靜聆聽,靜靜思考。
夏樹繼續道:“人不是神,無法看穿別人的內心,只有經過長時間的相處才有可能真正瞭解另一個人。與夏洛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我找到了人生中未曾有過的幸福感,我確信她就是那個對的人,我們無奈分別是因為心中還有太多的羈絆,也許我們此生不會再相聚,各自帶著遺憾了卻餘生。”
“人生有這樣的遺憾真是太可憐了。”露易絲說完之後,立即意識到用“可憐”來形容自己的兄長很不妥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