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航速上的優勢還不足以確保德國戰巡全身而退。
特洛塔上校的意見跟萊費措夫正好相反,他覺得沒必要急著跟英國艦隊交火,現在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德國艦隊可以利用艦載機消磨對手的意志,讓敵方指揮官失去冷靜心態,變得心浮氣躁,再伺機打出致命一擊。
兩種思路,各有優劣,如果天氣良好,夏樹定會採取特洛塔的策略,可上天偏偏喜歡製造難度,狂烈的海風愈發狂虐,海面上的風浪也一浪高過一浪。身為這個時代的頂級船舶工程師,他知道“海因裡希親王”以及兩艘郵輪改裝的輔助航母運作的極限條件,眼下的風浪已經嚴重影響了艦載機的安全起降,照此趨勢下去,海軍航空兵的活動很快就得完全停止。考慮到夜戰的不確定因素較多,實力佔優的德國艦隊沒必要像日德蘭海戰一樣冒險,要麼在天黑之前解決戰鬥,要麼等到第二天再看看情況。
見艦隊司令和參謀長還沒有表態的意思,萊費措夫挑明瞭說:“我們處在王子殿下所謂的‘海戰制高點’,英國艦隊大半還在海峽當中,此時猛撲過去正是時機。”
特洛塔往夏樹的位置瞟了一眼,沒再接著辯駁。這海戰中的制高點指的不是海平面高度,而是作戰海圖上的戰術格局。在法羅群島以南海域發現英國艦隊的行蹤之後,德國艦隊既沒有向東繞過法羅群島主動迎擊,也沒有呆在法羅群島北方海域靜候英國艦隊的到來,而是開到了法羅群島西北方海域,當“海因裡希親王”號派出艦載轟炸機攻擊航行在法羅群島中部水道中的英國艦隊時,德國公海艦隊主力艦群正處在距離博羅伊島北端約60海里的地方,將作戰海圖擺正,這個位置好比是空戰中的制高點,當敵人出現時,只要德國艦隊行動迅速,便能夠搶佔先機,即便謹慎處置,也能夠在大多數情況下避免陷入被動。
難得萊費措夫往自己臉上貼金,夏樹微微一笑:“敢於率領主力艦隊從狹窄的水道穿過法羅群島,說明我們這次的對手是個熱衷冒險的指揮官,同時也能夠看出英國人打敗我們的迫切心態。按理說我們應該趁著英國艦隊還未擺開陣型猛撲上去,但不知大家有沒有想過,像傑克遜爵士這樣不同尋常的對手,很可能會做出我們意想不到的部署。”
當所有人都向夏樹投來好奇的目光時,他卻聳聳肩:“這只是我個人的一種直覺,並不一定正確。如果我們選擇了謹慎的策略,有可能會錯過創造歷史的機會。”
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軍官們更加糾結。儘管如此,軍官們眼睛裡並沒有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們很清楚,若不是眼前這位在國民心目中紅得發紫的皇室成員屢屢在關鍵時刻打破常規,讓德國艦隊抓住了不算是絕佳機會的機會接連重創英國海軍,此時的德國公海艦隊還指不定被英國人困在窩裡動彈不得呢!
緊接著,夏樹面向舍爾,不急不躁地說道:“客觀上,我們強於英國艦隊之處是海軍艦載機,是觀瞄裝置和射控指揮系統,而心理狀態的影響很難量化——英國海軍處在不能再敗的絕境,他們的軍官和水兵可能在這種形勢下拿出驚人的決心和意志來。鑑於目前的海況不利於艦載機連續出擊,不利於艦炮的遠距離瞄準射擊,我個人的主張是暫緩進攻,等待天氣轉好。”
舍爾沒有做聲,也沒有明顯的表情動作,只是快節奏地眨了幾下眼睛。
透過這個細微的表情,夏樹看出了舍爾心裡所想,他原本是希望用一場迅速主動的突擊打垮殘兵出陣的英國艦隊,從而徹底澆滅英國人翻盤的希望。從空中偵察的情況來看,只要不出現意外,德國艦隊此戰應有較大的勝算。
這時候,戈德上尉字正腔圓地說:“沒準英國人在斯默萊斯島和東島北部水域埋伏了潛艇——法羅群島周邊海域這麼大,潛艇部隊只有集中兵力才可能發揮出較大的作戰效力。我們此時真正需要提防的,是英國潛艇!”
在分析作戰形勢、制定戰術策略的場合,戈德上尉的發言永遠跟著艦隊參謀長約阿希姆王子的思路,以致於被資歷更深的軍官們諷為“應聲蟲”,但軍官們也不至於因此而忽略他的見解。戰爭爆發時,英國潛艇部隊的規模僅次於法國海軍,而且大多數潛艇的實戰效能優於法國。在日德蘭以及兩次弗蘭德斯海戰,英國海軍的水面艦艇部隊損失慘重,不僅丟掉了在北海的戰略主動權,北大西洋的海上生命線也受到了德國人的遏制。戰略態勢的對換給了英國潛艇部隊發揮威力的機會,他們在北海擔負起了阻擊重任,曾在第二次弗蘭德斯海戰期間重創德國海軍主力無畏艦“路易波特攝政王”號,而在北大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