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軍在城區的陣地佈設得非常巧妙,許多火力點都躲過了進攻方的炮火壓制。一個多月之前,他們正是利用這樣的手法打垮了當時擁有較大兵力優勢的愛爾蘭志願軍,但這一次他們沒能得逞,兩者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德軍部隊具備強大的攻堅能力。戰鬥進行到了中午,德軍的三個突擊箭頭均已深入都柏林城區,碧藍的海面遙遙在望。
硝煙瀰漫的街道上,有人舉出了一面白旗,要求停火進行談判。
25分鐘後,希爾公爵作為英方的談判代表來到了聯軍的前線指揮部,在這裡,他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聞知希爾公爵前來,夏樹沒有刻意換下因為前往戰鬥一線視察而弄髒的軍服,只是簡單洗了把臉,把頭髮梳理整齊,將象徵德意志帝國最高軍事榮譽的大十字勳章佩戴在領口,就著一杯清香四溢的熱茶,靜靜等候故人的出現。
“我們又見面了,尊敬的公爵閣下。”夏樹禮貌地伸出手。
強打精神卻掩飾不住身心俱被的希爾公爵沒有絲毫的意外,他禮節性地與對方握手,然後用缺乏情感的冰冷語調說道:“在下安德羅斯…希爾,英國皇家海軍上將,受英國愛爾蘭第1集團軍司令詹姆斯…格里爾森爵士之託,向貴方提出停戰請求。”
夏樹邀請希爾公爵落座,但這位固執的英**人目不斜視地站在那裡。
兩軍對壘,勝敗已分,夏樹雖無凌人盛氣,但也沒有討好對方的意思,他平靜說道:“好吧,尊敬的公爵閣下,以眼下的形勢,停戰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們繳械投降。”
希爾公爵縱有一萬個不情願,鐵錚錚的現實擺在眼前,外援無望,內援不及,英聯邦軍隊若是繼續頑抗下去,到最後必定是全軍覆沒的悲慘下場。他緩緩說道:“格里爾森爵士託我轉告身為聯軍指揮官的閣下您,他對愛爾蘭和德意志聯軍的戰鬥精神非常欽佩,也對自己未能率領部隊取得勝利感到十分遺憾,現在,他唯一的使命就是讓這些已經盡職戰鬥過的英國士兵們活著回答家人身邊,相信以殿下的人格,定能在我們放下武器後保全每一名英國士兵的性命,保證他們在戰爭結束後作為戰俘遣返英國。”
夏樹字斟句酌地考慮了一下,允諾道:“只要你們無條件地放下武器,我保證你們每個人的安全,保證按照海牙公約給予你們公正的戰俘待遇。”
希爾公爵輕輕地鬆了口氣:“感謝上帝。”
夏樹再一次做出了請對方入座的手勢,希爾公爵沒再拒絕,他端起茶杯,三兩口將泡好的熱茶灌進嘴裡。
“公爵閣下的部隊離開利默里克之後,一路轉戰到了都柏林?”這個問題,夏樹其實是在明知故問。希爾公爵麾下的部隊在起初派駐愛爾蘭的英**隊裡算是戰鬥力較強的,後來幾經整編補充,成了英國愛爾蘭第2軍,但兵力和裝備從未達到過派往西線的遠征軍水準。從利默里克撤離之後,這支部隊輾轉抵達都柏林,建制較為完整的幾個團曾被派往科克前線,其餘部隊留守都柏林至今。
身為敗軍之將,希爾公爵無意探討這段不光彩的過往,他“嗯”了一聲,眼睛盯著茶杯沉默了兩分鐘,然後抬起頭直面夏樹:“聽聞殿下決意放棄德國皇室成員身份,接受愛爾蘭臨時政府的推選出任國王?”
夏樹注意到公爵對自己的稱呼悄然由“閣下”換成了“殿下”,這意味著雙方公事公辦的狀態有所變化,但他並沒有因此熱臉相向,而是用同樣一聲“嗯”做出了回應。
“從前,我以為您只是英國皇家海軍的一個潛在威脅,後來在利默里克,我就已經意識到你的威脅不止於此,很不幸的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最壞的預想,現在的您簡直可以稱為分裂英國的頭號罪犯。”
聽到希爾公爵如此不敬的言語,旁邊懂英語的德**官立即對他怒目而視,卻又聽得夏樹哈哈一笑,便默不作聲地幹瞪著眼。
“任何人都沒有分裂英國的能力,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您剛剛感謝的那位造物主。”夏樹說道。
希爾公爵愣了一下,然後對夏樹凝目冷視。
夏樹不慌不忙地反問:“如果戰敗的是德國,你們會讓它繼續保持戰前的統一狀態嗎?”
希爾公爵沒有回答,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夏樹解釋說:“既然爆發了戰爭,戰敗方必然受到戰勝者的制裁,而這場戰爭並未哪個人蓄意挑起的,而是各國長期存在利益衝突的必然結果,是人類發展無法避免的歷史規律。所以歸結起來,完全可以說是上帝的安排。”
“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