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坐在這裡,向我們中最優秀的人舉杯致敬”
里希特霍芬的言語沒有任何花哨華麗之處,而是以他特有的方式鼓舞並提醒年輕的飛行員們,殘酷的戰鬥才剛開始,唯有不驕不躁,全力以赴,才有機會成為真正的成功者。
當日身處特塞爾島及周邊幾座島嶼的德軍官兵經歷了戰爭的嚴酷考驗,而對於德國大西洋分艦隊的大多數海軍將士們來說,真正的考驗還未到來。入夜時分,航行在特塞爾島西北方海域的德國艦隊化整為零,“塞德利茨”、“毛奇”、“戈本”這三艘1914年以前建造服役的戰列巡洋艦編為一隊,在兩艘驅逐艦的協同策應下悄然向北駛去;體型龐大的“提爾皮茨伯爵”和“海因裡希親王”編為一組,以四艘驅逐艦開道,兩艘輕巡洋艦掃尾,氣勢高昂地駛向了特塞爾島海域;航空母艦“卡爾皇帝”號和“奧斯曼”號在數艘輕巡洋艦和驅逐艦的掩護下各行其道
夜色漸濃,海面上風起浪湧,44歲的德國海軍少將岡瑟呂特晏斯默默矗立在“塞德利茨”號的舷側甲板上。這樣的夜晚讓他想起了18年前的夏天,公海艦隊主力以齊整威嚴的佇列駛往日德蘭海域,那時的他青澀懵懂,根本不知道即將目睹的是怎樣一場波瀾壯闊的大海戰,而時任艦隊參謀長的約阿希姆殿下自始至終保持著從容鎮定,這不僅給他留下了永生難忘的印象,亦影響著他個人指揮風格的成型。十數年來,作為“霍亨索倫天才”推薦的海軍新秀,他在海軍將領們的關注和關照下從一名海軍上尉成長為平民出身的最年輕將官,追隨貝恩克參加過南美海戰,後來指揮輕艦艇編隊參加了在埃及和黑海的封鎖行動,繼而轉任大西洋分艦隊第2戰巡分隊指揮官,統御三艘經歷過日德蘭海戰洗禮的老艦。
艦如人,難逃歲月風蝕,三艘老式戰巡雖在20年代接受了一次現代化改裝,在一定程度上重新煥發了活力,但它們的戰鬥力已經無法跟後來建造的戰巡相提並論了。若是遇上皮薄大餡的列剋星敦級,呂特晏斯或許還能讓他的老戰巡碰碰運氣,要是碰上了英國的海軍上將級,要麼腳底抹油,要麼光榮戰沉,恐怕別無他路。
夜航中的戰艦採取了嚴格的燈火管制,這使得呂特晏斯幾乎置身於黑暗之中,當近處的艙門開啟時,從裡面透出的一絲光亮宛若來自天堂的指引,但這絲光亮轉瞬即逝,甲板又重歸黑暗。
“將軍,艦隊已經進入了快速巡航狀態,目前航速20節,兩艘驅逐艦分別在我們的左前和右前位置,毛奇號和戈本號依次跟在我們後面,現在的航向是正北。其餘艦隻已經駛出了我們的視線。”
聽了副官的報告,呂特晏斯依舊面朝舷外,雙手置於艦舷欄杆上。
“提奧多,你感到緊張嗎”
“當然,這是我第一次參戰。”他的副官如實回答,“但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你相信我們會贏”
年輕的副官說道:“我們沒理由去挑戰那些我們打不贏的敵艦,不是麼”
這話一點都沒說錯,呂特晏斯可不打算在自己擔當指揮官的第一場真正戰鬥中把事情搞砸。鑑於作戰環境的複雜性,馮奧爾登堡中將此次授予了他非常大的自由決策空間,而且分派給他的作戰區域理應沒有強大的對手存在,但如果此行無所作為,即便不會受到任何指責,呂特晏斯也會感到非常遺憾這看起來是兩個相互矛盾的問題,但是清涼的海風已經讓他有了主意。
“我記得你的父親是一位老船員,他有沒有在船齡較長的船舶上工作過”
“是的,將軍,他當了四十年船員,直到前年才退休。我記得有一艘船非常老,鍋爐經常出毛病,父親的手還在維修管道的時候嚴重燙傷過。”
呂特晏斯道:“這麼說來,我們的毛奇或者戈本在海上發生故障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的副官不明所以地辯駁說:“可是上個月它們才接受過鍋爐檢修,而且所有的管道都在去年的大修中更換過,近期的理性巡航操練沒有出現過大問題”
呂特晏斯打斷了他的話:“那是因為我們非常瞭解它們,而敵人對此所知不多。”
副官先是納悶,很快便恍然大悟:“我懂了,將軍,您的意思是讓它們假裝發生故障,然後引誘敵人前來。如果誘騙來的敵人很強,我們就牽著它們的鼻子走;如果敵人比較弱,我們伺機伏擊。”
“哈,年輕時候的我可沒有你腦袋轉得快。”呂特晏斯誇讚道。
副官連忙解釋說:“我是順著您的提醒才想到這點的,而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