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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部分

不如把資金和裝置轉移到殖民地就地加工產品、就地銷售商品來得輕鬆,大量利潤從殖民地流向英國本土,導致英國本土逐漸成為了“只有錢、其他什麼都沒有”的資本市場。沒有實體經濟做支撐,再繁華的世界也只是空中樓閣,如今失去了大量殖民地及優質資源,英國僅靠資本帶動只能實現一時的繁榮,難以跟新興的工業國家長期抗衡。

沃博爾就任英國駐葡萄牙大使的時間不長,但對這個國家的局勢有著深入的瞭解。葡萄牙官員們的勤奮努力抵不住經濟蕭條、貿易逆差帶來的負面影響,英葡兩國的貿易最惠國待遇未能給彼此帶來有效的促進作用,來自美國的經濟援助無法讓葡萄牙擺脫困境,反而讓它對美國資本的依賴與日俱增。這樣一來,美國人離亞速爾群島越來越“近”,德國人擔心大西洋上最重要的戰略中轉站落入頭號競爭對手的控制,不斷對葡萄牙政府威逼利誘,硬是把平靜的里斯本變成了大國角逐的前沿戰場。

直覺告訴沃博爾,今晚的鬧劇跟德國人有著莫大的關係。一想到里斯本港口正停泊著兩艘以補給為由暫時逗留的德國巡洋艦,他心裡不禁泛起陣陣寒意,如若葡萄牙突然投向德國陣營,戰後的和平時光沒準就此到頭了。

使館通往外界的電話線路全部中斷,沃博爾已透過無線電將里斯本的異常狀況通報給了倫敦,但英國外交部給出的答覆卻毫無實際意義,他只得在煎熬中等待新一天的到來。好容易盼到天亮,他帶著兩名武官乘車出發,想要前往葡萄牙外交部一探究竟,然而汽車駛出使館不遠就被一隊荷槍實彈的葡萄牙軍人攔住了。

為首的軍官保持著應有的客氣,但士兵們眼中的警惕卻沒能瞞過沃博爾。

“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到處都是槍聲。”沃博爾問。

“可能是在抓捕危險罪犯……比如分裂主義者。”軍官不慌不忙地回答說,“具體不太清楚,我們只是依命令列事,我們接到了戒嚴命令,在戒嚴解除之前,任何車輛和行人不得經過,建議你們在使館安心等候,如果是食物飲水供應出了問題,我可以代為向上級報告,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這名少尉軍官的口風比沃博爾預料的要緊,看來是個有見識的傢伙,沃博爾於是說:“使館車輛在任何形勢下都應享有通行權,這是國際慣例。”

可是眼前這名葡萄牙軍官毫不在乎地回答說:“抱歉,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們必須無條件服從。戒嚴一旦解除,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新的指令。”

沃博爾放棄了無用的嘗試,詢問對方前往碼頭的道路是否暢通。

軍官迅速回答說:“城區所有的道路都封鎖了,這會兒你們恐怕哪裡也去不了。”

這時候,沃博爾基本可以確定,里斯本發生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因為按照正常邏輯,只有在發生軍事政變,而且新政權決意背離原有政治外交方向的情況下,英國的外交人員才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回到使館,沃博爾爬上屋頂,用望遠鏡觀察港口的情況,港灣裡所有的艦船都處於停泊狀態,這意味著航道已經封閉,任何艦船都不得進出里斯本,而碼頭上除了執勤警戒的葡萄牙軍人之外,還有一些深藍色的身影在移動,德國海軍的秋季制服正是這種顏色!

從直布羅陀到里斯本有300海里航程,最快的巡洋艦也要十幾個小時才能抵達,就算英國海軍做出了最迅速的反應,他們又如何能夠強行進入葡萄牙首都,挫敗這場蓄謀已久的政變?

1910年的無力感,在1926年依然如故。

愛爾蘭的利默里克與葡萄牙里斯本處在同一時區,只是因為經度的關係,愛爾蘭首府要較葡萄牙首都早幾分鐘迎來日出。在被譽為“森林宮殿”的愛爾蘭王宮,夏樹當天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接見帶著緊急事務“插隊”的德國海軍中將路德維格…馮…羅伊特。日德蘭大海戰時,羅伊特將軍是公海艦隊第4偵察分隊指揮官,他勇猛異常,負傷不下火線,因此獲得了一枚珍貴的藍色馬克斯勳章。現如今,他是同盟國聯合軍事委員的德國海軍代表,而這個軍事同盟性質的軍事參謀機構從1922年開始運轉,對加強同盟國各國戰略合作和軍事協調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既是昔日的海軍同僚,夏樹與羅伊特的談話得以省去了許多無用的客套話,後者一大清早從六百公里外的法國佈雷斯特飛來,也絕不是為了敘述舊情。

“葡萄牙昨晚發生軍事政變,軍隊已經控制了首都里斯本,新的軍事獨裁政權將會取代第一共和國,並與德國結成軍事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