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跟著智利戰艦觀賞一場漂亮仗的美國海軍軍官戴維斯上校不敢置信地叫道。
“他們沒有瘋。”貝里將軍冷冷分析說,“日耳曼自古以來就是個勇猛好戰的民族,近代以來,普魯士乃至德國的崛起不單得益於商業和工業的發展,更藉助了一場又一場戰爭的勝利。丹麥、奧地利、法國、比利時、英國、俄國,德國人的勝利清單上囊括了歐洲最強的國家,他們肯定很希望擊敗歐洲以外的最強國家,所以,他們非但不懼怕戰爭,反而非常渴望用一場新的戰爭來擺脫經濟危機的困擾,他們相信自己可以踏著美利堅的屍骸成為獨一無二世界霸主。讓我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麼愛荷達號被擊沉事件還不足以讓你們認清他們的險惡面目?”
戴維斯上校咬牙切齒,怒目圓瞪,就在這時,“拉托爾海軍上將”號的主炮發動了新一輪齊‘射’。由於還未對目標形成跨‘射’,它的五座雙聯裝主炮尚採取‘交’替‘射’擊的方式,因而震耳‘欲’聾的炮聲在較短的時間裡響了兩輪,猶如戰鼓擂了兩通,給逆境中的戰士們注入莫大的勇氣。岡薩雷斯將軍那雙因驚愕而失神的眼眸重新有了光亮,他看了看貝里將軍,一隻手搭在滿心惱怒缺無處宣洩的戴維斯上校肩膀,開口道:“難道說我們完全沒有打敗對手的機會?”
不等美國人和英國人說話,岡薩雷斯將軍果斷向他的軍官們下令:“命令所有驅逐艦和魚雷艇向敵艦隊發動魚雷突擊,務必‘逼’近目標再發‘射’魚雷,告訴所有人,今晚這一戰,智利海軍將再次揚名世界!”
半個世紀錢的1879年,智利海軍在與秘魯、玻利維亞的硝石戰爭中一舉擊敗秘玻聯合艦隊,幫助智利最終贏得那場攸關國運的戰爭。時光飛逝,如今的智利海軍依然處在世界二流與三流之間,但他們的對手可不是貧弱的南美小國,而是得到德國海軍直接幫助的阿根廷海軍,從敵方艦隊打來的炮彈看,阿根廷僅有的一艘主力艦“裡瓦達維亞”號應該也在此地恭候,“拉托爾海軍上將”號實際上處在了以一敵二的不利境地,而且艦隊中有不少驅逐艦和魚雷艇受制於所載燃料有限,這時候仍在麥哲倫海峽中的智利港口裝煤,能夠在第一時間投入雷擊作戰的只有7艘驅逐艦和6艘魚雷艇,距離理論上的戰場飽和攻擊還差得很遠。
前一道命令發出之後,岡薩雷斯將軍稍作醞釀,緊接著下令讓落在艦隊後部的三艘老式鐵甲艦一邊不計效果地開火‘射’擊,一邊往麥哲倫海峽裡面撤退。等到命令傳達出去了,他毅然下達了讓人們頗為吃驚的命令:“拉托爾海軍上將”號暫停‘射’擊!
從敵方艦隊搶先開火到現在,智利旗艦發炮四十有餘但無一命中,夜幕下難以直觀觀察彈著點情況,岡薩雷斯作為智利艦隊指揮官,對麾下將士們的能力非常瞭解,再這樣對轟下去,失敗的結果將是難以避免的。與其如此,乾脆劍走偏鋒,放手一搏。
沒有了醒目的炮焰,敵方艦隊頗為‘精’準的炮火果然降低了犀利程度,岡薩雷斯一面令“拉托爾海軍上將”號悄然向麥哲倫海峽後撤,一面觀望著驅逐艦的出擊結果,若幸運‘女’神今夜格外眷顧智利艦隊,讓智利人獲得1904年日本海軍襲擊旅順口俄國艦隊那樣的戰果,就算不能逆轉取勝,至少也能阻擋敵方攻勢,讓智利海軍的主要艦隻全身而退,其戰略意義並不遜‘色’於一場重要勝利。
‘交’戰開始時,兩支艦隊相隔大約20公里,而在夜戰環境下,對手並沒有迅速迫近的打算,所以打了近半個小時,雙方主力艦的對‘射’距離仍在一萬六千米以上,智利驅逐艦穿過戰場抵達魚雷‘射’程需要十多分鐘。過了差不多七八分鐘,遠處接二連三地出現綻放刺眼光芒的照明彈,接著是一束束不斷遊移的光柱。在此過程中,各種火炮‘射’擊和炮彈爆炸的轟鳴聲愈發密集,靠近敵方艦隊的海面上隱約可見樹林般的水柱。
吵雜的環境中,“拉托爾海軍上將”號的艦員們大都沒有察覺到天空中的嗡鳴聲,突然間,一顆照明彈在相距兩三千米的半空中點亮並緩慢落下,儘管這顆照明彈直接映亮的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海面,可是從飛行員的角度仍能捕捉到智利艦艇的行蹤。片刻過後,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照明彈相繼點亮夜空,它們並沒有完全排成直線,卻是奔著後撤的智利艦隊而來。第五顆照明彈終於在“拉托爾海軍上將”號上空綻放,這艘體型龐大的戰列艦終於無所遁形地暴‘露’出來。
這是德國海軍慣用的輔助戰術,法羅群島海戰中曾讓英國艦隊吃飽了苦頭。為了將這種作戰技巧的效果發揮到極致,德國人孜孜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