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沉默才被打破。
“這是海戰歷史的一個重要轉折,一如十年前的清日大東溝海戰。”夏樹評價說。
“何以見得?”提爾皮茨揹著身問。
“雙方炮戰的真正有效距離已在4000米之外,日本主力艦猛烈而集中的主炮火力很快使俄國主力艦失去了戰鬥力,中小口徑的速射炮僅僅發揮了一些輔助性的作用,這應該是與十年前清日海戰最顯著的區別。”
夏樹這番話是後人結合歷史為對馬海戰作出的客觀評價,眼前這份情報內容雖有些雜亂,但從俄國倖存艦員的描述中還是提煉出一些相應的關鍵資訊。
提爾皮茨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將菸蒂按滅在了軍艦造型的黑陶菸灰缸裡。他低著頭,跟夏樹剛進來時的姿態如出一轍:“我本以為殿下會把日本艦隊贏得勝利的主要原因歸於日本軍官的指揮能力和水兵的訓練素質,聽了殿下剛剛一席話,我才發覺自己是真的老了,思維再不像從前那樣靈敏。”
提爾皮茨這可不是在服老,夏樹連忙給他端來下臺階的小板凳:“老師要為德國海軍建設作全盤考慮,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有疏忽,而我現在只是一個海軍學員,可以不負責任地胡猜亂想,著實不能相比。”
“殿下不必這樣謙虛。”提爾皮茨坐下來說道,“現在回想殿下8個月前的大型巡洋艦修改方案,之所以堅持削減二級火炮數量,應是已經看到這一技術發展潮流了吧!”
工作也好,生意也罷,適當的時候賣弄些玄虛是有益處的。夏樹微微一笑:“當時確實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只是沒有充足的現例項證,好在老師眼光長遠,沒有您的支援,我這些想法也僅僅是空想。”
提爾皮茨一貫沉穩固執的眼神終於出現了動搖和退讓,他端起茶水已冷的杯子啜了一口,放下,復又端起啜了第二口,放下,伸手去雪茄盒裡拿雪茄,但手指剛碰到雪茄便抽了回來,一度黯然的雙眼忽又恢復了光澤。
“聽聞殿下的弗里德里希船廠正在擴建規模,不僅從德意志銀行得到了支援,還從英國人那裡弄到了一部分資金。不知是準備單純擴大高速魚雷艇產量,還是有意發展更高階別的軍艦?”
夏樹從這話裡聽出了一點責問的意味,如今年英德兩國關係不甚樂觀,兩支海軍又在各個領域展開競爭,在這種情況下將航速創下最新記錄的快艇賣給英國人,往輕了說是財迷心竅,往重了說可就有賣國之嫌了。
“能讓精明謹慎的英國人掏大價錢買一款根本不適合作為魚雷艇使用的高速快艇,我個人感到非常榮幸。”
“喔?”提爾皮茨對這個回答顯得頗感意外。
“那只是個陷阱。”夏樹有意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殿下是說……”
“我們給英國人送了一份大禮,只要他們花錢建造兩百艘那種魚雷艇,就要相應減少一艘主力艦的投入,等到真正爆發戰爭的時候,他們會意識到這些魚雷艇只是好看的擺設。”
“喔?”提爾皮茨表示自己還不太理解。
夏樹故作神秘地解釋說:“在裝配魚雷的情況下,那種快艇雖然還可以保持50節左右的航速,但它的船體結構輕薄脆弱,既耐不住風浪顛簸,也經不起炮彈衝擊,兩者疊加更將給它們造成災難性的影響,而英國人不可能用真正的炮彈去測試高速航行中的魚雷艇,所以……他們非要等到戰爭爆發之後才會醒悟過來。”
提爾皮茨好像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您想,皇帝陛下怎麼可能允許我將損害德意志利益的技術賣給我們的競爭者?當然了,為了讓英國人相信我是為財而去,交易價格定得很高——六十萬英鎊。”
“六十萬英鎊?”因為吃驚,提爾皮茨不僅瞪大眼睛,就連黑洞洞的鼻孔也不自覺地放大了。
“沒人說過我是個商業天才?”夏樹聳肩笑道。
提爾皮茨這時候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雖然很淺,卻表明了他對夏樹的態度有所改觀。
“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只有您能夠想到並付諸實際。”
在海軍大臣面前,炫耀必須適可而止,夏樹切題道:“話說回來,弗里德里希船廠確實準備拓展艦艇建造範圍,除了各型魚雷艇,還準備將經營範圍擴大到小型巡洋艦和潛水艇的建造生產上。”
“噢……我想殿下是看中了海軍造艦計劃預定於明年開工的3600噸級快速巡洋艦和第三批500噸級的潛水艇?”提爾皮茨的口吻明顯緩和了許多。
夏樹故意讓海軍大臣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