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比英國人多將近五十萬英鎊,到個月的預計建造工期。”
紳士們依然只是相互瞅了瞅,一個個沉默無語。看得出來,他們對夏樹能夠掌握這些資料感到吃驚,但英德造船業存在的種種差距由來已久,他們對此絕非茫然無知。
夏樹一邊以用手驅動輪椅繞會議桌移動,一邊以平緩語氣敘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使命,造船廠經營者的使命是讓船廠獲得儘可能多的利潤,造船廠工程師的使命是設計建造出儘可能完美的艦船,這兩種使命有共同點也有相互矛盾之處,而在一個運轉良好的造船廠,這兩種使命——乃至更多角色的不同使命,必然找到了一個現實的平衡點,具體我在這裡也不用多說!現在,諸位,讓我們把視角提高一些,我們一方面有各自的職業角色,一方面又都是德意志帝國的臣民,是這個偉大國度光榮的一份子。德國與英國的造艦競賽已是無需迴避的事實,暫且不說兩國建造的新型戰艦效能相差多少,也不提英國政府可用財力上有兩倍於我們的優勢,且無需負擔高昂的陸軍費用,單講艦艇建造費用,我們造四艘主力艦的資金,他們可以建造五艘同等級的戰艦,而且他們建造這些戰艦的速度比我們快得多。長此以往,這場競賽我們毫無勝利希望。”
在夏樹經過處,一名老紳士側過頭看著他說:“可是尊敬的約阿希姆王子殿下,就我所知道的情況,同等級別的新型戰艦,我們構造要比英國海軍的更加精密,裝甲也更厚,這勢必要相應提高造艦成本,增加造艦週期。”
“對,您說的沒錯,我們的戰艦生存能力要比英國戰艦好很多,這是我們在數量無法反超對方的情況下所作出的明智選擇。事實上,我從未想過要將德國戰艦的建造成本壓縮到與英國人持平甚至更低的程度,更沒想過要壓縮造船廠的利潤空間。”
最後一句話說完,夏樹注意到視線中的幾位老紳士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到了會議桌的轉角處,夏樹稍停片刻,道:“諸位都是德國造船行業最有名望的資深者,今天我想請教一下,在同時保證艦艇質量和船廠利潤率的前提下,我們的造艦費用是否還有縮減的可能?我們的造艦週期是否還有縮短的可能?”
很快,遠處的一位老紳士回答說:“各種造艦原料的價格只隨市場行情浮動,人為影響的可能性很低,真正要想辦法只能從人工費用上,比如在一些非技術環節使用免費勞役,再或者是適當降低工人工資。至於造艦週期,那很簡單,適當增加工人班次即可。”
夏樹看了看,其他人並沒有對這個答案做出明確表示。
“還有其他建議麼?”
須臾,一個不那麼蒼老的聲音傳來:“要想最大限度地壓縮造艦成本,不妨分析一下英國人在這方面的優勢:原材料,英國殖民地遍佈世界,他們的工廠可以用最低廉的價格獲得工業礦產,造艦鋼材等重要用料可以在國內競標採購,這是我們短期內不可能具備的條件;人工效率,英國以造船業為國家的生存根本,他們的造船廠普遍擁有超過百年的歷史,許多船工世代從事此業,各等級院校大都開設了與造船工程相關的課程,所以他們的人工效率是其他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企及的;再就是艦艇內部結構,就我所知,同級別的戰艦,英國人的內部隔艙比我們大,水密系統更為簡單,一些防護措施也是相對簡易的配置,因而建造成本更低,建造速度更快。”
夏樹手控輪椅轉向,說話之人距他只有四五米,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說話的時候,他摘下圓框眼鏡放在手裡擦拭,看似黯淡的眼眸卻有種充滿智慧的深邃。
“分析的不錯!”夏樹讚道。
這人戴起眼鏡,從容不迫地朝夏樹點了點頭。
夏樹對他做了一個“請繼續說”的手勢。
“造艦原料乍看起來沒什麼調控空間,其實不然。例如造艦原料中比重最大的裝甲鋼材,只要採購價格降低百分之一,戰艦的總成本就能下降百分之零點五,至於是讓現有鋼材製造企業降低供應價格或是提高國內鋼材市場的自由度,造船行業說了不算,非得約阿希姆王子殿下這樣級別的人物才有可能施加影響。”說罷,中年人看了夏樹一眼,見夏樹表情未有變化,他接著說:
“限於勞動法案和工會組織的作用,謀求廉價勞動力這條路難以走通,我個人的想法是儘可能提高人工效率,在這方面,但澤的弗里德里希皇家船舶造修廠在國內是獨樹一幟的,約阿希姆王子殿下應該比我們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更有發言權。”
就給工人計程車氣、效率和穩定度而言,弗里德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