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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沉重的心情,普利爾回到了設在高處的旅指揮部。野外行軍作戰,且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區,自然不會有現成的房舍和生活用具可供使用,所以一切從簡,因地適宜,彈‘藥’箱壘成桌,樹樁闢成椅,僅有的幾張行軍‘床’也是輪流使用。

因為清晨的光線還不很亮,普利爾剛開始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行軍‘床’上躺了一個人,他剛在彈‘藥’箱壘成的桌旁停住腳步,這人猛地站起身來,彷彿行刺者的架勢。

“將軍!偵察連布魯諾特上尉向您致敬!”

普利爾冷不丁嚇了一跳,但沒有生氣,而是將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灰頭土臉,軍裝沾滿塵土,袖口高高挽起,領口也開啟了一粒扣。

二話不說,普利爾伸手幫這名少尉將領口的扣緊好,道了聲“辛苦”,然後請他坐下。

“有什麼新情況?”

上尉走到桌旁,就著地圖飛快地報告說:“法軍修復了外圍的一段鐵軌,從後方來的步兵和物資可以運抵離戰場更近的位置。上半夜有兩列軍車抵達,下半夜有一列。另外,法隊將炮兵陣地推前了2公里,部署火炮的地方堆砌了許多小土堆,看樣是想對我們設在山頂的陣地進行直接炮擊。”

普利爾沒有應聲,而是用鉛筆在上尉指出的位置做了標註,然後眉頭緊鎖地思著。

“在新的炮兵陣地周圍,法軍部署了至少一個團的兵力,想要以小股部隊偷襲很難,但我們可以試著從法軍後方的彈‘藥’囤積點入手……大概是在這個位置。從後方來的法軍部隊在這裡集結,從前面退下來的部隊也在這裡休整,所以秩序相對‘混’‘亂’一些。如果您允許的話,明晚我帶偵察連穿上法服,‘摸’到這裡給他們狠狠來一下。”

“明晚?”普利爾很是惆悵地嘆了口氣。

“怎麼?我們接到撤退命令了?”上尉的第一反應時好奇,他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然後是顯而易見的輕鬆。

普利爾搖搖頭:“兩個小時前剛剛接到師部的電報,我軍已攻佔凡爾登要塞的主要炮臺之一,‘波’約斯林炮臺。”

“真的?”上尉聽了很是驚訝,之前雖然不知道軍團主力進攻凡爾登要塞的具體計劃,但夜深人靜之時,凡爾登方向傳來的密集炮聲無疑是在鄭重宣告攻勢的開啟。

“進攻12點打響,不到1點半就結束了。”普利爾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竟沒有絲毫的喜悅。

上尉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微小的細節,他說:“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能攻下整個凡爾登要塞?”

“如果是就好了!”普利爾嘆道,“否則的話,我們就將迎來敵人最兇猛、最無情的進攻。”

因果關係簡單明瞭,上尉一想便知,他忙問:“那怎麼辦?”

普利爾搖搖頭,在他這個層面,能夠決定和改變的東西實在少,更多時候只能隨‘波’逐流,祈盼幸運‘女’神的垂青。

上尉低頭想了一會兒,看看外面還不甚光亮,遂言:“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打法國人一個措手不及。”

普利爾撇頭瞧了他一眼,上一次提出這個建議的老上校雖然率部打了一場漂亮**小說的反擊,但他本人卻在戰鬥中不幸陣亡,而且海軍戰車也不如想象中的那樣無敵。協同步兵投入反擊的5輛海軍戰車,因被法軍炮火直接擊中而損毀1輛,被炸壞履帶1輛,因不明故障損壞1輛。為了防止受損戰車被法軍俘獲,德軍步兵們不得不用非常沉重的代價將其徹底炸燬,儘管這場反擊重創法軍部隊,使得他們在之後的七個小時裡偃旗息鼓,未嘗再發起進攻,但在普利爾看來是得不償失的。

“我們僅有7000士兵,34‘門’大炮,16‘挺’機槍,以及最多再支撐半天的彈‘藥’,拿什麼來打這場反擊呢?”普利爾的反問,語氣已沒有了前日的‘激’烈,而是一種失落的無望。

上尉無言以對,在他的層面,能夠決定和改變的東西就更少了。

普利爾無聲地嘆了口氣,吩咐說:“如果沒其他需要報告的事情,先去休息吧!”

上尉默默敬禮,低著頭走出了旅指揮部。

滿心憂慮的普利爾獨自在桌旁站了一會兒,正要到行軍‘床’上去躺一會兒,外面飄來了一陣食物的香味。很快,副官端來了早餐——麵包、培根、煎蛋還有蔬菜湯。

普利爾苦笑說:“噢,這就是最後的早餐麼?”

副官頓時一頭霧水。

普利爾的這頓早餐剛剛開始,耳邊就響起了炮彈劃落的呼嘯聲,然後是爆炸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