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準備時間,而這場雨暴的到來也迫使雙方艦隊在為狹小的海域展開廝殺,相隔數米,通訊兵們還是能夠辨認出與己對應的彩‘色’訊號燈——發出訊號者只需在探照燈前放置或紅或綠的淡‘色’紙片,再加上適當的戰前演練,理應能夠達成預期效果。
在夏樹的注視下,前方的“凱撒”和後方的“阿爾伯特國王”相繼右轉,而在臨時旗艦轉向之後,他下令向“易‘波’特攝政王”號發出訊號,解除先前保持陣列的命令,讓它用全舷火力對付已經轉向撤離的“夫長”,而此時的“萊茵蘭”和“圖林根”簡直就是兩艘身形略小一號的護航艦,它們一左一右地陪在“夫長”左右,用兇悍的炮火不斷轟擊這艘遍體傷痕卻依舊在堅強奮戰的英國戰列艦。
幾乎只是一轉念的功夫,體型雄武的“夫長”號已是焰光頻閃、濃煙沖天,五座主炮塔似乎已有座啞火,艦上的副炮所剩無多,以望遠鏡看去,從艙‘門’和破損處竄出的火舌‘舔’舐著每寸甲板,整艘戰艦已淪為人間煉獄,“凱瑟琳”號曾經‘蒙’受的創傷不僅如數奉還,看樣還給付了豐厚的“利息”。
槍彈可及的戰場彼端,在炮火、照明彈以及探照燈的映照下,以四艘超無畏艦壓陣的英國無畏艦群早已顯‘露’身形,這些主力艦艇雖未追隨旗艦直刺對方陣列,卻也在‘交’戰過程中對德國艦隊施以重壓。它們的炮火一讓“阿爾伯特國王”號的指揮通訊系統陷入癱瘓狀態,使德國艦隊無法集中‘精’力對付強行穿‘插’的“鐵公爵”和“夫長”。當“夫長”陷入德國戰艦的圍攻之時,英國艦隊又將炮火集中於“易‘波’特攝政王”號和“萊茵蘭”號。結果前者捱了兩顆大口徑穿甲彈,右舷裝甲帶被撕開了一個大裂口,經緊急損管和平衡注水才勉強脫離險境,而後者的運氣還不算壞,英國人的重磅炮彈只打穿兩處煤艙,爆炸引發的火勢很快就被撲滅。
乍一開始,德國艦隊航向正南,而英國艦隊由西南朝向東北航行,經過十餘分鐘的‘交’戰,英國艦隊已處於德國艦隊航後方,飽受德國艦隊炮火打擊的“夫長”號為避免在不利陣位同“萊茵蘭”號的發生碰撞,連續轉向而獨自落在了後頭。處境不妙的“夫長”號仍在苦苦支撐,而率隊突擊的英國旗艦“鐵公爵”號這時候卻不見了蹤影。
任何一場戰役中,‘交’戰各方的指揮官都想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抓住破敵制勝的機會,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真正看清戰場形勢。在這夜已深沉的日德蘭半島海域,海風正勁,雨勢不減,一根根明亮的探照燈光柱彷彿‘射’向了無垠的深邃空間,能夠看到的往往只是形同幕布的雨點和扭曲翻滾的‘浪’濤,每當炮焰消逝,敵方戰艦的身影總是瞬間消失在茫茫黑暗當中,但是,這些海上的鋼鐵巨獸並不具備隨意跳躍的能力,它們的行蹤有跡可循,它們的航速和航向通常是緩慢漸變的。
從某種角看,雙方指揮官就像是在下一盤盲棋。
經過錯落有致的轉向調整,德國艦隊的13艘無畏艦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勺狀,“凱撒”、“國王”、“阿爾伯特國王”和“赫爾戈蘭”、“奧爾登堡”、“威斯特伐利亞”這新舊六艘無畏艦構成了突前的左翼包抄力量,“易‘波’特攝政王”、“凱瑟琳”和“萊茵蘭”、“圖林根”這兩新兩舊四艘無畏艦在中猛攻“夫長”,而“‘波’森”、“拿‘騷’”、“奧斯特弗裡蘭”這艘有傷在身的老式無畏艦構成相對薄弱的右翼。不經意之間,德國海軍的無畏艦群擺出了前任德國陸軍參謀長阿爾弗雷德…馮…施利芬最為推崇的迦基陣形,若英國艦隊為解救“夫長”而衝擊德國艦隊中段,它們必然遭到德國艦群的面夾擊,尤為強大的左翼更將切斷它們的退!
對自己的棋陣,夏樹瞭然於心,而對手的動向,他觀察到的以及從己方艦艇獲悉的情況是片面的、零碎的,有時甚至是相互矛盾的。唯有從中梳理出正確的頭緒和線,找準最佳的攻擊時機,才能在這樣一場局面紛雜的海戰中佔得先機,單純的伺機而動必然造成處處被動的不利形勢。
雨幕遮天的海面上,夏樹一面令通訊人員向“凱撒”和“阿爾伯特國王”兩艦拍發“停火隱蔽,向我靠攏”的戰術電報,一面令艦員們關閉除艦艏和艦尾航標燈外的所有外部光源,宛若一座鋼鐵堡壘的“國王”號在墨水般的黑暗中悄然前行,兩盞若隱若現的訊號燈就像是深海怪魚用來吸引獵物的‘誘’餌。不多會兒,艦艏前方和艦尾後方相繼出現了同樣光澤的幽冷燈盞,側耳傾聽,風雨‘浪’聲的背後是沉悶的隆隆轟響聲——為了保持高的戰術協調‘性’,這艘德國主力艦不惜冒著發生碰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