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依然無動於衷,參謀軍官諫言道:“長官,我們何不全速追擊,打沉一兩艘敵艦就迅速退走,免得中了英國人的埋伏。在非常靠近敵方海岸的水域,離主力艦隊太遠終究不太穩當。”
上校把雙手背在身後,反問道:“如果你是英國人,會如何來打這場埋伏?”
參謀軍官思量片刻,答說:“有兩種方案可選,一種是以裝甲巡洋艦在正面阻截,派遣航速快的新型巡洋艦和驅逐艦包抄我們的後路,從而打一場以炮戰為主的合圍殲滅戰;另一種是派遣新式驅逐艦和高速魚雷艇,用魚雷幹掉我們。這兩種方案也可以同時使用,增加成功機率。”
奧古斯特上校微微頜首:“如果我們沒有飛機,英國海軍確實有很多辦法可以伏擊殲滅我們,但現在我們的水上飛機將偵察視野擴大了許多倍,足以讓我們提前發現敵人的部署,及早避開敵人的埋伏。”
參謀軍官一臉納悶:“既然長官知道敵人很可能會在前面伏擊我們,到時候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前規避,何不見好就收,而要繼續跟蹤敵人?”
上校故作神秘地說:“要的就是讓敵人把我們帶去埋伏圈。”
看著奧古斯特的得意神情,參謀軍官很快恍然大悟。
不久,從前方偵察歸來的水上飛機降落在了近旁海面,跟在“格勞登茲”號後面的1906年級大型魚雷艇v…154號減慢航速靠了過去,只見它丟下了幾個裝載燃料的浮筒,然後繞著水上飛機轉了一圈,等飛行員勾獲了兩個浮筒,它便加速返回艦隊——這是德國海軍為艦載水上偵察機提供中途補給的常見方式,雖然手段原始,易受海況影響,但省卻了飛機吊載上艦的複雜環節,可以節約出不少寶貴時間。
一次正常補充之後,這架水上偵察機將獲得至少一個半鐘頭的戰場滯空時間。
看到己方偵察機重新滑行起飛,奧古斯特上校愈顯鎮定自若。
艦隊向西航行了二十多海里,離英格蘭東南部海岸已非常接近了,從這裡轉朝西南方向,三四個小時的航程就能抵達泰晤士河口。
前方的五艘英國輕艦艇忽然慢了下來,其中一艘防護巡洋艦單獨脫離編隊,駛向剛剛降落在海面的白色水上飛機,用艦上的吊臂將它吊起,過了十來分鐘又將它重新吊放至海面。
等到英國艦隊重新加速時,雙方的距離陡然拉近到了一萬兩千米。
“格勞登茲”號頓時又籠罩在緊張的戰鬥氣氛中。
奧古斯特上校舉起了望遠鏡,除了領頭的防護巡洋艦依然有殘煙冒出,這支英國艦隊並無異樣。
視線中出現了一架不帶浮筒的灰色偵察機,它在英國監督上空盤旋了一陣,然後朝西北方飛去。過了沒多久,同樣是灰色塗裝的水上偵察機從東邊飛回來了,它的機翼有節奏地搖擺著,機身下方的訊號燈也在不斷閃爍著。
奧古斯特上校挑起嘴角,這表情像是在說:“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第二次弗蘭德斯海戰的大幕確實已在徐徐拉開,報幕員正是“格勞登茲”號。
它的水上偵察機在西面約20海里處發現了三艘裝甲巡洋艦,從它們的航向上看,與這五艘英國艦艇會合的意圖非常清晰。
奧古斯特上校收起了一切多餘表情,嚴肅而穩重地說道:“命令它立刻偵察英國裝甲巡洋艦後方海域。”
參謀軍官不敢有片刻的延誤,立馬將奧古斯特上校的指令傳達給通訊官,“格勞登茲”號的旗杆上很快升起了一面醒目的訊號旗。
看到這面訊號旗,水上偵察機立即朝著指定的方向飛去。
就在這時,前方海面上的五艘英國戰艦開始轉向。
奧古斯特上校遂令艦隊半舵右轉,由艦艏對敵調整成為斜向對敵,提前做好了全舷齊射的準備。
“格勞登茲”號的8門150毫米45倍徑艦炮自然是這支德國先遣艦隊最主要的火力輸出,而兩艘1913年級大型魚雷艇所裝備的105毫米45倍徑速射炮的最大射程也接近萬米。
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兩支小規模的戰鬥艦隊各自完成了航向和陣列的調整,海上技戰術的熟練度不分伯仲。
五艘英國戰艦排成一列,兩艘護航巡洋艦打頭,三艘驅逐艦壓陣,由南偏西朝北偏東行駛。
五艘德國艦艇亦列成縱隊,它們由“格勞登茲”號領頭,隨後是一艘1906年級和兩艘1913年級大型魚雷艇,為水上飛機提供補給的v…154號換到了末位。
德國艦隊的航向為北偏西15度